这时那个人坐到了塌边,伸手拍着潘淑的后背。潘淑已经意识到了来人是谁,正是朱公主小虎!
潘淑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朱公主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潘淑感觉脸上十分軟,还有点呼吸困难,窒息的惧意未去,她赶紧又挪开口鼻,哭得是梨花带雨。
朱公主抚着潘淑的削肩,好言安慰了两句,随即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快下令,把刚才那些宫女抓起来,严加看管,审问出幕后凶手!”
潘淑道:“公主快带人去抓她们。”
朱公主低声道:“卿是皇后。”
她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大开的殿门,又道,“我要先走了,皇后记得尽快去见父皇。父
皇还能说话呢。”
潘淑仍然使劲抓着朱公主。
朱公主却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幽怨的神色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皇后别怕了,太初宫里除了父皇、没人能正大光明地杀皇后,不然迟早被算账!”
潘淑终于放开了朱公主,眼睁睁地看着朱公主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
“咚咚咚……”潘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胸口,发出擂鼓般的声音,喉咙还是不舒服、一颗心好像正在咽喉处!
她终于回过神来,想起朱公主的叮嘱,赶紧走了殿门,竟发现偌大的庭院里、竟然没有侍女随从!
好不容易才在远处看到一个宦官,潘淑立刻呼唤宦官过来,下令他快带着人去抓捕宫女。接着潘淑回忆了一下,把自己认识的三个宫女的名字说了出来。
这时潘淑才想起,其中有个宫女、好像与中书令孙弘有关系!有一次那宫女还曾为孙弘带话,说中书令想得到潘夫人的召见。
孙弘虽然在太初宫内做官,但也是外臣,他是怎么认识宫女的?潘淑心里狐疑,一时间却无从打听。
宫女宦官们陆续来到了宫殿里,除了拜见时的场面话,一群人简直是噤若寒蝉。
但人多了起来,潘淑还是稍微安心了一些,朱公主说得对、没人能当众杀皇后。潘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先前惊吓过度,才没有想那么多。
没一会,全公主孙鲁班也来了。潘淑吃力地从筵席上起身见礼,她现
在还觉得使不上力气。
孙鲁班跪坐到旁边道:“皇后,可否借一步说话?”
话音刚落,殿室内的宦官宫女都弯腰作拜,向殿门方向后退。潘淑心里一慌,抬手道:“汝等……”
孙鲁班道:“一会再叫他们进来。”
潘淑只得作罢,好在门是敞着的。她这个皇后没做几天,在太初宫的威严、远不如个公主好使!
孙鲁班面带怒气,愤然道:“我刚听说了皇后的遭遇,急忙赶过来看,有的人简直是胆大包天阿!必是妒忌皇后之人,指使宫女干的歹事,查出来定要严惩不贷!”
潘淑顫声道:“谁想杀我?”
孙鲁班小声道:“须要先查出指使者,免得冤枉好人。皇后放心,我会叫中书令孙弘密查此事,给皇后一个交代。”
孙弘?潘淑不禁看了孙鲁班一眼。
孙鲁班又道:“太子与全尚女定下了婚约,全氏迟早是太子妃,我们便是亲戚了。不帮亲戚帮谁?我是站在皇后这边的,皇后可以相信我。”
潘淑“嗯”了一声,强行冷静下来:“若非公主说好话,我儿怕是不能做皇太子。”
孙鲁班的目光从潘淑脸上扫过,目光十分犀利,仿佛有形之物、能莿穿潘淑玉白的皮肤一样。孙鲁班道:“七皇子要娶全氏,我哪能不喜欢他?在父皇面前说几句好话,理所应当。”
她稍作停顿,接着好言道:“如今父皇病卧在榻,此事不能声张,以免人心惶惶
。抓住了那些天杀的宫女,还是要用密查。孙弘一直在宫里办事,口风牢靠一些。皇后见到父皇,便推举中书令孙弘、去办此事罢。”
潘淑终于忍不住道:“这种事,不如让校事官去办?”
孙鲁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校事官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