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做这一个香囊,程锦容连着熬了几个晚上。
她自幼研读医书,用起金针来熟稔之极。绣花针却是碰得极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香囊,她少说也被戳了十几回手指……算了,想多了都是泪。
香囊的药包,也是她亲手配制的。有安心宁神之效。
看着自己亲手做的香囊悬在裴皇后的腰间,程锦容心中也觉愉悦。她抬头,和裴皇后对视一笑。
独属于母女两人的默契,悄然在眉眼间流淌。
就在此时,寿宁公主来了。
“母后,”寿宁公主兴冲冲地快步而入,也打破了寝室内的温情脉脉。
裴皇后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旋即舒展眉头,微笑着说道:“本宫正要命人去叫你,你来得正好。”
寿宁公主笑着奉上了生辰礼:“母后,这是我亲手所画的母后肖像。”身后的宫女立刻将装裱好的画像呈了上来。
裴皇后笑着赞了两句,命菘蓝收下画像。
裴皇后这反应,称不上如何惊喜。
寿宁公主心里有些失落。
……
程锦容冲寿宁公主行了一礼,退到裴皇后的身侧。
出于某种微妙难言的心思,寿宁公主一直看程锦容不怎么顺眼。一个自恃美貌的少女,看到一个容貌更胜自己的少女,心里有些别扭是必然的。
还有,生性沉默安静近乎淡漠的母后,对这个程锦容青睐有加,每日令程锦容随身伺候。这也令寿宁公主生出了微妙的嫉意。
“母后,”寿宁公主从不知收敛含蓄为何物,心里的不快直接露在了脸上:“今日是母后生辰宴,待会儿来赴宴的,都是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听闻还有许多京城贵女。这样的场合,区区一个女医官,还是避开为好。免得惹人非议。”
裴皇后笑容一敛,神色微微一冷:“你也知道是本宫的生辰宴。本宫想让谁伺候,就让谁伺候。莫非还要你肯不成?”
寿宁公主:“……”
母后愈来愈有中宫皇后的威势,寿宁公主自然高兴。
没想到,这么快就作到她这个公主的身上来了。
寿宁公主只得满心委屈地赔罪:“请母后息怒。女儿只是随口一言,并无他意。”
裴皇后淡淡道:“你随口之言,落入别人耳中,别人会如何作想?锦容不是‘区区一个女医官’,而是大楚建朝以来第一个女医官。本宫让她随行伺候,并未觉得失了体面。”
“再者,她是本宫嫡亲的姨侄女。论血缘,你该叫她一声表妹才是。你是天家公主,血脉尊贵,认不认表妹无妨。不过,本宫却是要认这个姨侄女的。”
寿宁公主:“……”
寿宁公主的脸憋得通红,既羞又恼。
眼看寿宁公主就要恼羞成怒翻脸作,程锦容适时地张口:“皇后娘娘厚爱,令锦容受宠若惊。今日是娘娘生辰,皇上下旨设宫宴,为娘娘庆贺。京城所有四品以上的诰命都进宫赴宴,贺娘娘生辰。想来,公主殿下也愿娘娘心情愉悦欢喜。”
是啊!
今日这等场合,父皇还要亲临。她怎么能和母后翻脸争执?
寿宁公主咬咬嘴唇,再次低头请罪:“都是女儿言语不慎,请母后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