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莫张狂急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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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他们也加入了莫族人的行动,随着族民们一起在族里寻找药婆婆。走在人群最后面,韩湛问宋翡:“药婆婆被藏在哪里?”
宋翡说:“就在慎思楼。”
韩湛眯起了眸子,他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行。”
他们没等几分钟,就听到有人在喊:“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老婆婆!”听到这声呼唤,让大家都停下了搜查的动作,快步朝着慎思楼前的小广场赶去。
那喊话之人,正是莫大厨。莫大厨指着靠着逐日箭像是已经断气了的老人家,惊疑不定地说:“这个老人家,难道就是...就是药人?”
族里总的才四百人,大家都认识彼此,但面前这个老婆婆,却是一副生面孔。
莫大厨走近了些,把手伸到药婆婆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会儿,才松了口气,大声说道:“她还活着!”
见药婆婆被找到,有人给莫张狂打了个电话。“老家主,我们找到了药婆婆,她在慎思楼这边!”
莫张狂得知药婆婆被藏在了慎思楼前,他猛地一跺脚,怒骂道:“该死的!她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莫张狂吆喝一声,叫来所有长老,带着他们又匆匆地赶往了慎思楼。他们抵达慎思楼的时候,便看到族民们全都聚集在小广场上,将慎思楼前面的逐日箭围得水泄不通。
莫张狂他们拨开人群走到了广场中间,便看见了药婆婆。
药婆婆已经几十年没有出来过了,莫张狂到的时候,药婆婆正眯着一双眸色浑浊的双眼,仰头贪婪地欣赏着每一颗璀璨的星星。
她头长过了腰部,一些凌乱的,遮住了南宫莹莹的半张脸颊。
但看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脸,谁也无法想象出南宫莹莹年轻时候的模样。她年轻时候,是真的漂亮,莫轻狂当年大胆放走南宫莹莹,说到底也是因为难过美人关。
莫张狂一等人穿过人群,来到了石台上。见到药婆婆,莫张狂先松了一口气,接着,意识到药人的存在已被全族人现,莫张狂表情又难看起来。
“南宫莹莹!”
听到莫张狂的声音,南宫莹莹缓缓地抬起头来。
她拔开遮住了面部的长,露出一张苍老憔悴的脸颊。盯着莫张狂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南宫莹莹痛快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
“莫张狂,没想到,我还有能重见天日的一天,对吧?”药婆婆的声音在经过长年累月的闭口不语后,听上去是有些刺耳的,像是砂纸在墙上轻轻地摩擦的那种感觉。
莫张狂蹲下来,平视着南宫莹莹,他就问一句——
“谁把你放出来的?”
南宫莹莹反问他:“那你觉得,是谁背叛你?”
莫张狂眉头紧皱。
知道药婆婆的存在,且还能找到后山入口的人,只有他和几名长老,以及管事的莫随云,和他的小徒弟‘宋翡’,以及莫凤英。
莫张狂问:“是凤英?”但凤英那丫头,今晚一直在大厅里。
听到这个答案,南宫莹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莫张狂,没想到,你第一个怀疑的竟然是你自己的亲孙女!你说这可不可悲呢?”
莫张狂拧眉不语,而站在宋翡他们身旁的莫凤英则委屈的将脸转了过去,望着身后的逐日箭起呆来。
莫张狂还没说话呢,南宫莹莹又朝他身上插了一把无形的刀,“听说,你儿子死了?是被他媳妇方药给毒死的?”
南宫莹莹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大腿,说:“死得好!死得好!那小子看上去没你阴毒,但放我血的时候,却比谁都要心狠手辣。”
南宫莹莹笑声突然一顿,她仰望着莫张狂,语气含恨说道:“莫张狂,你们莫族横行了六百年,终于是要倒霉了!没想到,我老婆子临死前,还能看到莫族崩溃瓦解,我也不枉此生了。”
莫张狂听到南宫莹莹这些话,他心里不是不气,但眼下并不是跟南宫莹莹对峙的时候。莫张狂转过身来,对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等着解释的族人。
莫张狂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说:“各位,这位婆婆,是我一个远方亲戚送过来的病人,她患了很严重的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我这个亲戚一辈子没结过婚,所以到现在也没个孩子能给她养老。我为了她好,才把她关在了西山。”
“之所以不许大家去西山,就是怕你们撞见了她,会被她误伤。”
闻言,大家又有些动摇了。
身为莫族人,他们心里是非常抵触莫家对待药人所做的那些事的。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的莫家医术,竟然是靠药人的身体换来的!
所以在听到莫张狂的解释后,有些人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话,也有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意去深究这事的真假。
只有极少一部分的年轻人还对此事抱有怀疑心思。
这时,韩湛突然弯下腰来,他抬起南宫莹莹的左臂,一把拉开她的衣袖。韩湛捏着南宫莹莹胳膊上那根放血的软管,不禁问道:“那老家主,这个又该怎么解释呢?”
一看到那根抽血专用的软管,刚被莫张狂三言两语便打消了疑虑的族人们,表情又有了变化。
“老家主!那可是抽血管!一个神经病人,你们还要给她抽血吗?”问话的人,是食堂里做饭的莫大厨。
莫大厨有种被欺骗后的愤怒,“老家主!家主夫人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咱们莫家的逢春丸,就是用药人的心脏炼制的!”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当年莫轻狂前辈被出族,就真的是太没道理了!莫轻狂前辈的医术跟天赋,那在咱们莫族是六百年才遇到这么一个。这样一个天才,你们竟然那样对待他!”
莫随意做了一辈子的饭,虽然医术不咋的,但他从小便以自己是莫族人的身份感到荣幸和骄傲。
可现在,他却现‘莫家’竟然如此卑劣邪恶!
他感到耻辱,感到丢脸!
“咱莫家六百年的荣耀史,真的是踩着药人的尸骨走过来的?若是,那么,蜀地莫家,国之圣手,就只是一个笑话!”
被莫随意这么一质问,莫张狂脸皮子有些挂不住。抽血管摆在面前,他还能怎么解释?可没有哪一种精神病人,是要通过放血来做治疗的!
见莫张狂不吭声了,大家都有些不安了。
“老家主,你说话啊!莫厨子问的问题,你是答不上来吗?”
“是啊老家主,这事是真是假,你倒是给个解释啊!”
莫张狂眼神不停地闪烁,他突然将手伸进兜里,摸出一把小刀,转身就准备割了药婆婆的喉咙,打算来个死无对证。
但就在握着刀将要转身的那一刻,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宋瓷猛然惊呼一声,忙提醒韩湛:“韩湛!莫张狂要杀了药婆婆!”
韩湛迅速推了一掌,那一掌直接披在莫张狂的腹部,莫张狂握着刀朝后连连推了好几步,差点就从高台上跌了下去,幸亏身后两名长老扶住了他。
莫张狂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刚想要跟韩湛讨个说法,突然闻到了空气中多出来的一缕缕药香。那么年轻的,新鲜的,浓郁的药香!
莫张狂的鼻子非常灵敏,毕竟他跟药草打交道了一辈子,他立马就锁定住了那个身怀药香的人的位置...
莫张狂目光朝那味道传来的方向追寻过去,但看见因为激动俏脸微红的‘宋翡’小徒弟时,莫张狂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是你...”莫张狂没头没脑的说。
宋瓷现莫张狂在跟自己说话,她眉头一皱,下意识说:“什么?”
莫张狂:“那时在后山我就曾闻到过一股新鲜的药香味,但我以为是我搞错了...”盯着宋瓷的脸,莫张狂若有所思地问她:“你是怎么消除身上的药人气味的?”
宋瓷瞳这才意识到,刚才现莫张狂准备刺杀南宫莹莹时,她因情绪太激动了,一个没控制住,体内的药香便从小汗腺里钻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宋瓷反倒镇定下来。“我切了汗腺。”
莫张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莫张狂用惊叹的眼神注视着宋瓷,呢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年轻的药人...”
但莫张狂立即又困惑起来,这世界上,能创造出药人的只有莫族的人,是谁把宋瓷改造成药人的呢?
“宋翡,你母亲怀你的时候,那个为你母亲开过安胎药的人,是谁?”究竟是谁,还知道莫家的安胎药!
宋瓷古怪地笑了起来,她反倒问起莫张狂来,“老师,当年你在杀掉莫轻狂的时候,就没觉少了一个人吗?”
两人的谈话声并不小,当听到宋瓷这话后,不少人表情又是一变。
“老家主杀了莫轻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站在莫轻狂身后的那些长老,也是一脸惊疑地盯着莫张狂。这事,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还以为莫轻狂是因为没有找到药人,死在了那个诅咒作用下。
原来是老家主杀的么?
莫张狂已然明白,莫家今天要迎来大洗牌,而他改变不了这场局面。自己的所有腌臜事都被抖了出来,莫张狂反倒更坦率起来。
他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到他和宋瓷的对话,他直接问宋瓷:“莫轻狂那孩子,时叫什么来着?”
宋瓷:“莫桑。”
“对!莫桑那孩子,当年我找遍了那个小山坡,也没有找到他。你能告诉我,莫轻狂死的那一晚,莫桑那孩子藏在那儿吗?”
莫张狂当时快要把小山坡翻遍了,也没能找到莫桑。后来天亮了,怕被人现,莫张狂只能放弃了莫桑,悄悄离开了。
宋瓷告诉他:“莫桑躲在厕所的粪坑里面,躲了一个晚上,后来被现的时候,人都差点冻死了。”
“狡猾的孩子!”盯着宋瓷与宋翡,莫张狂什么都明白了。“你们姐妹,是莫桑的女儿?”
宋翡走到宋瓷的身边,姐妹俩站在一起,一样的美貌逼人。
“是。”
“我真没想到,半个世纪过去了,我的孙女凤英,竟然还是败给了莫轻狂的孙女。”莫轻狂啊莫轻狂,你就是死了,还要给我找不痛快!
莫张狂盯着宋瓷,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个药人,还是莫轻狂那家伙的孙女,所以你们这次来莫族,根本就不是来求学的,你们想做什么...”
宋瓷说:“救我奶奶,还我爷爷一个公道!”
“哈哈哈!”莫张狂讽刺地大笑起来,“好得很!你们可真是莫轻狂的乖孙孙!”被宋瓷背叛欺骗,莫张狂一张老脸看上去显得扭曲而狰狞,他目眦欲裂地冲宋瓷低吼问道:“宋翡,是你放走了药婆婆?”
宋翡摇头,告诉莫张狂:“先,老师,我不叫宋翡,我其实是宋瓷。从参加考核那天开始,我就跟我姐姐互换了身份。”
“其次,药婆婆真不是我放出来的...”说话间,宋瓷的目光望向了韩湛,“韩湛,你来告诉老师,究竟是谁背叛了他。”
莫张狂便盯着韩湛,厉声质问他:“是谁!那个叛徒是谁!”
韩湛正打算回答呢,莫张狂就听到一道阴沉的中年男音在他身后答道:“是我。”
莫张狂听出说话之人的身份后,难得有些错愕。他慢慢地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莫随云管事,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随云?你为何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