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杜月笙那里了。”
“哼哼。”
季云卿放下鸦片枪,坐起身来:“他派你来向我求援,他自己跑到杜月笙那里去,那就是说,在上海滩,到底还是杜月笙的名气比我响,势力比我大。”
长刀也不作声。
季云卿盯着上海滩老大的位置太久了,上次国民政府来找他的麻烦,本来季云卿以为有机会了,谁想到杜月笙摆了十八桌酒,这事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这让季云卿怎么甘心?
现在姚慕青再来这么一出,任谁都不会乐意啊。
“季老板。”一个人走了进来:“杜月笙也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不过哪有没有结果,上海滩的各个堂口,都说不是他们做的。”
“知道了。”季云卿重新躺了下来:“静观其变,在我看来,无非又是一起勒索案。过去拿钱还要撕票,现在这样的悍匪可就少了。对了,金斧头。”
“在。”
十三太保的老大金斧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季云卿让装烟丫鬟给自己装了烟,凑到烟灯上用力抽了几口:“日本人打到上海来了,以国民政府的实力,绝对不会是日本人的对手。想办法,宴请一下过去和我们来往频繁的日本人,告诉他们,不管中日之间打成什么样子,我季云卿总还是他们的朋友。”
“知道了。”
季云卿冷哼一声:“杜月笙不识时务,我季云卿可不会像他那么傻。”
……
“好了,别哭了。”
王精忠恶狠狠的瞪了哭个不停的姚宏图一眼:“再哭,把你斩碎了喂狗。”
姚宏图被吓到了,赶紧收住了哭声,不过还在那里抽泣个不停。
王精忠脑袋都要疼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糖:“拿去吃。”
姚宏图畏惧的看着他,小心的从他手里拿过了糖。
屋子里的铃响了起来。
外面有人在那拉铃。
所有人立刻紧张起来,王精忠掏出了枪:“出去看看。”
片刻,手下带进来了一个人。
王精忠上下打量他半天:“你是?”
那个人笑了:“他妈的,这是少爷我这次最得意的化妆,估计连我亲妈来了也要认半天才能认出我。”
……
几个小时过去了,绑匪那里还是一点消息也都没有。
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按理说,绑票绑票,无非就是求财。
如果真的不是为了钱,而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按理说,这个时候也该送只手啊脚啊什么的来了。
甚至,是姚宏图的尸体。
但是绑匪却带着姚宏图好像消失了。
姚慕青本来是不敢报案的,可是到了后来实在忍不住,找了一个相熟的探长,给了对方一大笔钱。
但是到了目前为止,巡捕房那里同样一点消息没有。
杜月笙现在真的想把孟绍原请来,问他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
绑架了人家的孩子,偏偏又玩失踪。
而且,满租界都在找他们,孟绍原这些人躲在了哪里?
……
陆清鸿和谭新乙被带到了租界,吃得好住得好,可什么事都没有。
不光如此,孟绍原还让他们把狙击枪都给带来了。
本来以为要刺杀什么日特汉奸,谁想到到现在两天了,一点事都没有。
两个人住在宾馆豪华的房间里,除了斗嘴吵架,无聊到了极点。
偏偏他们又不能出去。
孟绍原特别关照过他们,在宾馆里随时待命。
结果,现在他们连斗嘴都懒得斗了。
“真想赶紧回到前线去。”陆清鸿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弟兄们在前线拼命,我们他妈的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谭新乙拿出一个精美的鼻烟壶,倒出一点鼻烟,放到手掌虎口上,嗅了,片刻,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这荷兰货,就是够劲啊……那位孟大主任,整天神神秘秘的,要是放到大清那会,我们家阿玛早就让人赏他几十板子了。”
“我说贝勒爷,您能不能别总是大清大清的了。”陆清鸿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听了更加心烦意乱:“你们家老佛爷的骨头都让孙殿英给挖出来了。”
“孙殿英这个乱臣贼子!”谭新乙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涨的满脸通红:“等到我大清复国了,我一定要启奏皇上,把他灭门,株连九族!”
疯了,疯了。这家伙为了什么大清复国之梦真的是疯了。
陆清鸿不再和他争论,闭上眼睛,干脆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
……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顾嘉棠急匆匆的奔了进来:“绑匪有消息了。”
“什么?”杜月笙和姚慕青一惊。
姚慕青随即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说,快说,绑匪来电话了?要多少钱?说啊!”
“您别急,姚老板。”
顾嘉棠的神色有些古怪:“绑匪,投案自了。”
“什么?投案自?”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完全怔在了那里。
投案自?
绑匪居然投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