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被停止投喂,不满的抓了杨德利一下。
“某去上衙了。”贾平安吃了豆腐脑,外面已经开始打鼓了。
六街鼓动,公卿上朝。
这便是长安城的一景。
贾平安走了之后,一直装老实的阿福就开始不安分了。
“嘤嘤嘤!”
阿福翻滚下来,爬到了堆积着数十根木料的地方,开始爬啊爬。
杨德利一边收拾,一边喊道:“阿福,小心摔下来。”
呯!
阿福落地。
然后接着爬。
杨德利笑着过去,准备把它抓下来。
阿福奋力攀爬,一堆木料在晃动……
哗啦!
数十根木料一起倒下。
阿福落在侧面,安然无恙。
杨德利……
呯!
杨德利额头挨了一棍,只觉得眼前全是金星。
我在哪?我是谁……
我怎么会受伤呢?
阿福躺在那里,也很茫然。
爸爸呢?
走了。
剩下个很蠢的人类陪我玩。
……
贾平安到了百骑的时候,朝中的君臣已经开始议事了。
“许敬宗上了奏疏。”
李治拿着一份奏疏说道:“他说上次来了长安,见白渠和郑国渠上碾硙林立,到处都是堤坝拦水,一旦大水,两岸的百姓堪忧。另外,那些堤坝蓄水,不许百姓引水灌溉,此等害民之举,要申饬。”
——碾硙(nan,),就是水力石磨,还能舂米。
“是。”
臣子们点头应了。
但没人当回事。
当即李治令人去沿着河渠告诫那些私自修筑堤坝,蓄水驱使碾硙的权贵。
第三天……
“无动于衷!”
年轻的皇帝愤怒了,真的当朕是个摆设?太过分了!
众人木然。
这个……真不是大伙儿不搭理皇帝,而是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
舂米、磨麦粉……
历来粮食加工大多是人力畜力,代价颇大,成本不低。而碾硙用水力驱使,只需拦截河流,架设碾硙,以后源源不断的加工粮食,那成本低的让人感动。
所以从前汉开始,碾硙就成为了粮食加工的利器。
挣钱的事儿,权贵们自然趋之若鹜,不提前朝,本朝的权贵们就在长安周边拥有不少碾硙,借此大其财。
“他们财,可百姓却嗷嗷待哺,想浇灌田地,可权贵们不肯放水出来,担心水少了无法驱动碾硙……”李治的眼中全是怒火,“是他们挣钱要紧,还是百姓活命要紧?”
无人回答。
历史上李治呵斥了那些权贵,下旨拆除遍布长安周边的碾硙,可没多久又被恢复了,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可这一次李治却改弦易辙了。
“雍州刺史卢承庆……”李治的眸色平静,仿佛不知道卢承庆出身于范阳卢氏,此刻算是自己的隐形战友。
下面的臣子们大多心中微喜,心想你这是要用七伤拳吗?
皇帝,弄掉卢承庆吧。
“卢承庆朕另有任用,可雍州管辖长安等地,接任之人不可轻忽,朕决意用许敬宗!”
他身体前俯,第一次用认真的姿态说道:“长安周边,定然要清理一次!”
这是新皇帝的第一次认真表态。
长孙无忌等人都应了,“臣等并无异议。”
皇帝想让许敬宗回长安,可被他们拦截了几次。这次皇帝干脆抛出了大招:许敬宗自告奋勇,要回来清理长安周边的碾硙。
老许在作死。
既然他要作死,那就旁观吧。
……
当风尘仆仆的许敬宗看到长安城时,不禁哽咽了。那些委屈,以及为了回长安而付出的代价,让他泪眼模糊。
“许公!”
城门外的贾平安看到了他,笑吟吟的走来。
“小贾。”许敬宗一脸感慨的道:“老夫为官多年,可此次回归长安,来迎接老夫的却只有你一人,哎!那些得了老夫恩情的,那个谁……李义府就得了老夫不少好处,却是个薄情的……”
“许公!”
话音未落,后面来了个相貌堂堂的男子。
“小李!”许敬宗笑吟吟的招手,低声道:“这就是中书舍人李义府,手段狠毒,是个老阴人,你离他远些。”
李义府看着颇为英俊,三十多岁的年纪,正当年啊!
“见过李舍人。”李义府竟然来迎接老许,贾平安觉得老许欠李义府一个道歉。
“你就是扫把星?”李义府退后一步,微微皱眉,拱手:“得知许公归来,某很是欢喜,只是朝中事多,某这便去了。”
许敬宗见他忽视了贾平安,就有些怒了,“虚情假意的作甚?老夫无需你来迎接!”
某不是来迎接你啊!李义府看了他一眼,微笑拱手告辞,然后不进城,继续往城外去了。
人家这是出城办事,顺带遇到了你,你老许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这个才是阴人。
贾平安笑了笑,在历史上,老许得了善终,而李义府却成了丧家犬,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贾,此事可有把握?”李义府走后,许敬宗露出了本来面目,语气惶然。
“那些碾硙都是权贵把持着,老夫动了他们的生财之道,就怕被他们弄死。”
他一脸期冀的看着贾平安,就希望他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贾平安:“某也觉得危险。”
许敬宗老脸白,心头一万句p快速飘过,“老夫休矣!”
……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老许归来,看了数据,不禁两眼噙泪,“为何支持那么少?推荐票呢?打赏呢?老夫痛彻心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