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璃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上辈子她声名狼藉,遭受过的谩骂与污蔑,比这件事更胜百倍。
无休止的指责与嘲讽,她不知听过多少。
这次的这件事,和那些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问,她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真的就疼了一下。
陆淮与极有耐心:
“疼了就喊,被人欺负了就回来告状,再打回去,会不会?”
宁璃不会。
宁海舟出事儿之后,她似乎就瞬间成了瘟疫一般的存在。
有人往她的书包里放死老鼠,有人把她的书扔到臭水沟。
他们在她背后或面前,对她指指点点,满脸嫌恶。
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爸爸妈妈,就算被欺负了,也不会有人来帮她出气。
宁璃一开始总是忍气吞声,直到有一次,有人趁着她去上体育课,将她的外套剪了个稀巴烂。
那是奶奶亲手给她做的。
当天,她红着眼睛把动手的那个男生,按在地上打的满脸是血。
这件事闹得很大。
她后来一直记得,奶奶站在办公室,对那个男生的父母不断鞠躬道歉的瘦小而佝偻的身影。
回去以后,奶奶抱着她问疼不疼。
她紧紧抱着那件已经不能穿的衣服,很用力的摇头。
“不疼!阿璃不疼!”
从那以后,她再没有说过一次疼。
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只会让奶奶徒增伤心。
她也再没有跟奶奶说过学校的那些事儿。
她不知道,陆淮与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沉默片刻。
她道:
“但这样实在是太麻烦......”
陆淮与现小姑娘年纪不大,顾虑还挺多。
他低笑一声:
“这一声二哥,不让你白叫。”
......
程西钺在旁边坐着,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道纤细挺拔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时间。
行。
人这一通电话,超过他十个了。
宁璃终于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程西钺坐直:
“怎么样,宁璃妹妹,考虑的如何了?”
宁璃将那文件夹递过来。
“我告。”
......
云鼎风华。
陆淮与从阳台回了客厅。
沙对面,正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服,白衬衣,容貌清俊,气质温和。
看到陆淮与回来,他笑了声。
“看来陆老爷子的担心,是多余的。“
陆淮与现在的状态非常稳定。
如果不是之前看过他的病例,他甚至会觉得陆淮与是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的。
陆淮与落座,长腿交叠。
“顾医生能这么说,再好不过。”
这个男人正是陆老爷子专程从国外请回来的那位,顾听澜。
今年不过三十,就已经是在国际上名声斐然的心理专家。
陆淮与原本是不想见的,但拗不过老爷子和程西钺,最终还是赴约了。
不过见面以后,他对顾听澜的印象倒是不错。
这人的确有能力,最重要的是,知分寸。
陆淮与之前也见过一些心理学专家,但他们都有个问题:常常会不自觉的对一个人进行各种分析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