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吃些吧。”
“滚！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孽徒！”
“师父……”
“滚！”
一座华丽的房间中，苏修羽正端着一碗粥和一些小菜跪在颜思渊面前。
昨日清早他刚睡醒，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晟国皇帝寄给他的信，或者准确来说现在已经是幕后皇帝了。
打开信读完的瞬间，苏修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梁国天塌了。
秋斋君和林教主都已殒命，晟国正在全面接手，而他的师父……竟是因为他所以才活了下来。
“咕嘟……那位皇上，果然好可怕。”
虽然苏修羽有想到过这么一个结局，但没想到这个结局会来的如此猛烈，他前一阵才和师父通过信，还向他描绘了如今晟国国内瘟疫横行，政局混乱，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正魔两派也是俞吵俞烈，估计很快便会爆一场战争。
谁知道才过了这么点时间，梁国竟然就直接被连锅端了。
愕然和震惊过后，苏修羽又重新念了一遍信，信上的意思很简单，皇上曾经答应过他只要他好好帮着拖住梁国脚步，待到功成之日，会保他真元宗无忧。
只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并没有按照皇上的想法去展，所以现在究竟能不能保住真元宗，以及救下他师父，还得看他的表现。
一瞬间，苏修羽心情无比复杂，他虽然无数次想过和师父摊牌的样子，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还是感觉到了害怕，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师父。
“唉……”
苏修羽长长的叹了口气，想着不管如何，那位皇上的确十分信守承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最起码他承受了这么久的心理折磨并不算白费，师父确确实实是因为他而活下来了。
梁国，江北然正坐在院落中自斟自饮。
写完给苏修羽的那封信后，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苏修羽和真元宗都将会成为他吞并梁国的重要棋子，内部分化也好，逐个击破也好，这些都少不了本地人的配合。
然而霍鸿飞这个“最强赘婿”的出现让他计划一下大跨步，什么预先布置，前期计划，阴谋阳谋的全部跳过，直接来到了完全体。
后来的一切都那么一拍即合，孟思佩的“惊艳”出场更是加速了一切进程，直接把本就不稳定的梁国给引爆了。
其中每一个步骤都看似巧合，但全部联系起来的话，每一个步骤和细节其实都已早早埋下伏笔，所有的一切就如同咬合的齿轮一般推动着事件的前进。
“呼……”
长出一口气，想完这一切的江北然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我还没使劲，你就倒下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而且苏修羽也的确帮他争取到了许多好处，还大幅度拖延了梁国的脚步。
所以如果能留下这颜思渊，江北然还是会帮他争取一下。
标准也很简单，只要苏修羽能把颜思渊劝说到不让系统跳选项的地步，江北然就会让殷江红力排众议留下他。
‘加油啊，少年。’
……
视线回到苏修羽这边，他仍跪在颜思渊面前，虽然自从回来后，师父就没有给过他一点好脸色看，但苏修羽心中却十分高兴。
因为他了解他的师父，知道师父既然没有直接一巴掌把他拍死，那就说明事情有转机。
就这样跪了一上午，苏修羽捧着托盘的动作丝毫未动，就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只是时不时的会劝师父吃一口。
“唉……”
在房间愁了一上午的颜思渊突然长叹一口气，从苏修羽的手中接过了托盘。
“修羽，为师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砰！”“砰！”“砰！”
苏修羽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不肖，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自知没脸再见师父，但是徒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师父走上绝路，故而恬不知耻的来劝说师父，师父！只要您能活下去，要杀要剐徒儿都认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苏修羽都已经跟师父说完了，但其中有一些细节改了，比如给他下蛊的并不是晟国皇帝，而是另一位高人，一位不许他说出名字的高人。
而这些当然是江北然在信里加上的。
颜思渊也追问过那高人究竟是谁，但苏修羽也表达了自己不想欺瞒师父，奈何体内的蛊毒太过厉害，只要他有一丝想要说出来的念头，就会立刻暴毙而亡，被蛊虫取而代之。
到时候他们两人都没法活下去。
颜思渊知道既然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自己的徒弟早已任那位神秘高人摆布，不可能再说出什么真相来。
所以与其说是自己的徒弟再跟他摊牌，不如说是他身后的那个神秘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娘的！从哪冒出来这么一号人物！不在中原地带争夺资源，跑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作威作福。’
在心里骂完，颜思渊一把拉起苏修羽说道：“那个人想要我怎么做？”
听到师父这么说，苏修羽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就知道自己师父不是什么老顽固，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活下去更重要？
“回禀师父！那位高人的意思很简单，如今晟国虽然已经消灭了梁国的顶层力量，但想要彻底吞并梁国依然不是易事，只要师父您愿意配合晟国高层，等晟国和梁国彻底合并之后，真元宗依旧是曾经那个真元宗，只不过不再是梁国的顶尖宗门，而是晟国的，甚至会比以前更顶尖！”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颜思渊问道。
苏修羽听完连忙跪在地上叩道：“弟子知罪！”
“起来吧。”
眨巴了两下眼睛，苏修羽有些莫名的站了起来，就看见自家师父突然一笑，说道。
“混账话的确是混账话，但你师父又何曾不是一个混账呢，梁国也好，晟国也好，为师也只想在修炼一途上走的更远罢了，如今既然那位高人愿意给机会，那为师就接受了这份好意吧。”
“师……师父？”
看着苏修羽一脸震惊的样子，颜思渊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师原本对这梁国就没有太多情感，如今又何必跟它抱着一起死，弱肉强食的道理还有谁比我们更明白？作为猎物，我们本就没有太多选择不是吗？”
“师父……徒儿还有一言，必须告诉您。”
“说。”
“虽然无法确定，但徒儿认为那位高人有着洞悉人心的能力，若师父您心里想的是先假意投敌，必然会……”
“哈哈哈哈！”颜思渊突然大笑几声，“我看你小子是被那个高人给吓破胆了，哪有什么……”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