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履行这条款的人不是他,但最为中间人,江北然还是负责的将所有条款都认真看了一遍。
‘厉害啊……’
将整份书契看完后,江北然第一反应是惊叹于它的细节。
书契其实就是合同,而合同最注重的是什么?那就是丑话说在前面。
一切你能想到和你想不到的条例都会被写在上面,防止你找到漏洞玩骚套路。
江北然虽然从没和别人签过契书,但在晟国时还是见过几回的,精细程度和这份根本没法比。
比如上面有一条买卖时还分为“绝卖”和“活卖”。绝卖是所有权转移后永不赎回,也就是一次性买断。
活卖则是典卖,简单来说就是施家现在虽然把这宝物卖你了,但如果他哪天突然又需要了,就能再买回来,要是你拿不出,那就得赔偿。所以你买来后必须小心翼翼的使用。
这是妥妥的霸王条约。
唯一的好处就是活卖的价格会稍微便宜一些。
但和“坑”比起来,这好处实在是显的有点过于渺小。
除了这条外,其他天坑条款也有不少,反正就突出一个卖家是爹以及爱买不买。
感慨完,江北然将契书放进乾坤戒,然后微笑着对施巍弈说道:“多谢圣贤,我会将这份契书送去乾天宗的。”
这都把“霸王”俩字写脸上了,江北然还有什么好提建议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将书契拿回去给闫光庆看,最后答不答应就看他愿不愿意忍受这一系列条款了。
施巍弈听完也是微笑着说道:“好,那我就等你的答复。”
聊完通商一事,江北然来这的主要目的也就完成了,接着两人又闲谈两句后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圣贤大人,午膳备好了。”
听到门外侍女的声音,施巍弈起身对江北然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吧。”
江北然连忙起身回礼道:“圣贤先请。”
施巍弈也没在这礼节上和江北然纠缠过多,整理了一下长袍好便朝着门外走去。
跟上施巍弈的步伐,江北然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膳房。
“老爷。”门口,一位气质与形象俱佳的妇人朝着施巍弈行了一礼。
朝着那妇人点点头,施巍弈转身看向江北然说道:“夫人,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新任贤牌,江北然。”
妇人听完立即微笑着看向江北然说道:“老爷时常提及你,说你聪慧过人,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听完妇人的夸奖,江北然立即行礼道:“多谢夫人夸奖。”
同时心里不禁打起鼓来,江北然本以为是吃顿便饭,却没想到是家宴。
要知道家宴可比请你出去吃最高档次的酒楼规格还要高的多,这说明对方把你当朋友,而且是非常好的朋友。
江北然自问和施巍弈的关系应该也没好到这地步,所以才没想到施巍弈要他留下来吃的这顿饭竟然会是家宴。
‘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虽然不知道施巍弈的目的是什么,但既来之则安之,人家给了他这么大面子,他也必须好好的接下来才是。
于是在感谢完圣贤夫人后,江北然从乾坤戒中拿出一个玉葫芦递过去道:“晚辈不知今日能见到夫人,所以也没准备什么厚礼,这是晚辈自己用昭天玉做的一个宝葫芦,佩戴在身上能驱灾辟邪,事事如意。”
如此场合,江北然出手自然是不能小气了,这宝葫芦是江北然用上品好玉做的一块天道玉饰。
对于这种大户人家的夫人来说,比起适合战斗的护身宝玉或者玄术宝玉来,天道玉才是最合适的。
寓意和心意可以说都到位了。
作为圣贤家的正房,施穆清的眼光自然是很高的,所以一眼就看出这位贤牌送出的宝葫芦很是不凡,无论是宝玉本身,还是雕刻的工艺,那都是最上等的。
轻笑一声,施穆清笑道:“江贤牌实在太客气了,只是吃顿便饭而已,不必如此破费。”
“夫人言重了,圣贤平日里对晚辈照顾有加,能送您一份礼是晚辈的荣幸,又何谈破费二字。”
一旁的施巍弈听完微笑道:“夫人,既然北然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收下吧。”
老爷话了,施穆清自然也就不再推辞,微笑着接过玉葫芦道:“那就多谢江贤牌了。”
“只是份薄礼而已,夫人太客气了,”
轻笑一声,施穆清推开膳房的大门道:“也别都站在外面了,先进去落座吧。”
“是。”
答应一声,江北然跟着施巍弈走进了膳房。
“来,北然,你坐我边上。”施巍弈坐上主人位后对江北然说道。
听到施巍弈要自己坐上座,江北然刚要拱手推辞,就听到施巍弈继续道:“就别客套了,今日是我宴请你,你自该是上座,快坐吧。”
如此盛情难却,江北然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答应一声,坐到了施巍弈旁边。
不一会儿,膳房中又走进来一个青年,他进来后先是用极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江北然,然后朝着施巍弈拱手道:“拜见祖父。”
施巍弈点点头,说道:“坐下吧。”
“是。”
青年答应一声,坐到了江北然下座,眼神不禁又瞟向了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莫非他就是父亲说过的那位新任贤牌?竟能得到祖父如此重视,实在难得啊。’
作为长孙,施靖宇很清楚自己爷爷的眼光有多高,族中这么多惊才艳艳的晚辈,也从未见他带过哪个回家中吃过饭。
‘难怪父亲也多次提及此人,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