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阔道:“边叔叔有几年没回过雍都了?”
边北流想了想道:“最后一次还是五年前,也就是见你的时候。”
何山阔道:“您还记得当初陪在我左右的童儿吗?”
边北流努力回忆了一下,这样微不足道的细节他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何山阔道:“他姓朝,叫朝北心。”
边北流心中一沉,冷冷望着何山阔:“你告诉我这件事有什么意思?”
何山阔道:“我只是想让边叔叔知道,其实大雍朝廷对边氏的关注从未有过懈怠,边氏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边氏若迷途知返,朝廷可既往不咎,边氏若自立建国,不出十天,必然灭国!”
边北流怒道:“你当真不怕死吗?”
何山阔道:“我不知你究竟出于何种想法决定自立,一个人利欲熏心方才会做出愚不可及的事情,当初大雍分封异姓王,给你们封地之时并非随意分封,而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你手下的这帮谋士难道看不出北野的地势?”
宋百奇心中暗叹,怎会看不出,可当初边北流铁了心要自立,他们岂敢反对?本以为北野富庶,万众一心,再加上大冶国可以内外呼应,想不到真正事,原本认为的优势全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大雍只动用了五艘幽灵船封住了北野的出海口,整个北野就陷入了包围圈中。
何山阔道:“大雍虽然衰落,但是对付区区北野仍不费吹灰之力,王爷!此时迷途知返为时未晚,若是抗争到底,不但边氏会被灭族,北野的土地也会被百姓的鲜血染红,难道这才是王爷想要的?”
边北流挥了挥手,周围人全都退了下去,他起身走向何山阔:“贤侄,还回得去吗?”
何山阔点了点头道:“回得去,不过小王爷需随同我等返回雍都,老夫人也要一起返回雍都王府,太后答应,只要王爷放弃自立,此时不再追究。”他提出了议和的条件,这条件绝非最初朝廷的条件,而是秦浪和他共同商议的条件。
边北流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何山阔道:“主动权并不在王爷的手中,王爷也不要低估了陛下的胸怀。”
边北流心中暗忖,若是自己不肯回头,即便是可以杀死使团的人,可北野也免不了覆灭的下场,如果单单是陆地上的三路大军或许他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是皇室竟然动用了阴阳无极图,召来了鬼域大军,这让他的内心感到惶恐。
鬼域大军绝非边氏能够抵挡,出海口被封,陆地上三面被围,意味着整个北野陷入包围圈中,真要让北野的臣民陪葬?那样自己就会遗臭万年。
何山阔道:“王爷始终未曾说过一个反字,朝廷也认为王爷只是产生了一些误会,否则也不会派使团来北野。”
边北流暗忖自己早晚还逃脱不了一死,即便是现在能够休兵罢战,朝廷也不会当作此事没有生,可而今之计,唯有低头了。
一切都坏在大冶的手里,大冶不可信任。
边北流道:“你若真有诚意,可否先放了我儿?”
何山阔平静道:“这是他的藏身之处,王爷可让人将他接回来。”边谦寻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对使团而言也失去了价值。现在真正给边北流造成威压的还是大雍的军队和封住出海口的幽灵船。
何山阔离开王府之后,直接去了驿馆。
在何山阔离去不久,北野士兵按照他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被关在地窖里面的边谦寻,边谦寻虽然被关了几天,可身体并未受到伤害。
何山阔来到驿馆,李逸风就闻讯赶到,听闻他已经将边谦寻放了,叫苦不迭道:“贤侄,我们费尽辛苦方才将他抓住,为何你要将他放了,这下吾等性命不保。”在他看来手中没有了边谦寻这个人质,边北流自然不再用投鼠忌器,意味着对他们下手再也不需要顾忌。
何山阔微笑道:“此事我做不得主,决定抓边谦寻的人是秦浪,决定放他的人也是秦浪。”他这句话暗藏机锋,意思是我们放人干你李逸风屁事?今次出使北野你可出了半分力气?
李逸风面露尴尬之色。
陈虎徒道:“边北流如果铁了心要反,别说我们抓了边谦寻,就算把他所有的家人都抓来,他仍然还是要反。”
何山阔微笑道:“陈兄明见,边北流绝非不识时务之人,他之所以只敢自立不敢谋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步退路。”
李逸风道:“就算他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何山阔淡然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不想打仗,朝廷也不想打,以后这笔帐自然早晚要算的,不过要看谁先恢复元气。”双目望着李逸风道:“李大人,边北流应该很快就会亲临驿馆跟您议和,朝廷的条件需要变一变。”
李逸风愕然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