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看戏,谁知道最后,李小姐把手指狠狠地指向她,“还有他!他才是问题最大的!既然他这么聪明,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可能他却没有提出来?我觉得,他是故布疑阵,东拉西扯,把大家说得头脑昏,借此为这个女人掩饰,这三个人,可能本就是勾结在一起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拉下入选的学生,掩饰自己的阴谋,最终扶简奚上位!”
李小姐口才不错,一番话滔滔不绝,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也很有道理,频频点头。
李小姐面带得色,对容溥和学政等人施礼,“还请院长和各位大人主持公道!”
随着她的请求声,外头一阵喧嚣,一大群护卫闯进来,拨开人群,往铁慈等几人方向赶来。
李蕴成道:“哎你先别……”
学政道:“世侄女先别急,不必劳动你们李家家仆,要么还是请乔知府召唤差役……”
青阳知府道:“下官已经派人去调了,这就把人带到青阳府内好好审问。”
容溥道:“之前这位兄弟说了这许多,几位都将信将疑,眼下这位李姑娘随手指认,诸位大人就认定了?”
海右提学:“李府家学渊源,子弟皆人品出众,岂会信口雌黄?”
容溥:“各位确定?”
学政:“自然!”
铁慈:“各位到底是因为我们有罪才出面,还是因为李家的家世啊?”
青阳知府:“你倒是嘴硬,继续说,再加一罪,侮辱讥嘲朝廷命官!”
李小姐:“乔叔叔不必纡尊降贵理会他们,直接拿下掌嘴就是。就他们三个,对!这个戴面具的,以为戴了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吗?在路上殴打我,在书院嘲笑我,什么个藏头露尾的玩意,不是说大学士都不敢得罪你婢女吗?这话你就去青阳府大牢里去说……把面具给我脱了!让大家都瞧瞧你人面兽心的嘴脸!”
说着伸手就去掀铁慈的面具。
容溥不说话了。
他退后一步,拢起了袖子。
他的护卫轻声道:“公子……”
容溥以手掩嘴,附在他耳边悄声道:“走远些,不然怕血溅在身上。”
李小姐的手将将触及铁慈的面具边缘。
忽然一阵风起。
风寒如极地冰雪,狂似九天龙卷。
呼地一声,李小姐脑子一晕,眼前一花,地面和天空频繁地倒了几个倒儿,心脏像被揪住了猛地搡了七八个来回,随即哗啦一声,屁股一痛,天地颠倒,猛冲而下,屁股和后背简直要哧出火花,而地面越来越近——
她惊声尖叫。
下一刻她的身子忽然止住,砰一声她撞在什么硬物上,星花闪耀间,剧痛袭来,什么东西热热地流了下来,地上咯噔掉了什么东西。
万众俱寂。
众人眼睁睁看着方才,铁慈身边的男子就动了动袖子,李小姐便忽然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来回,先是挂在一棵树的树梢,被那树枝狠狠戳了屁股,然后树枝承载不了她,她后背擦着树干一路倒滑,压断枝干无数,最后被一根粗枝挂住,倒吊在离地三尺的地方。
倒挂的时候还撞在树上,撞出了鼻血,掉了门牙。
这出手实在太狠,毫不以对方的女子身份为顾念,人们看向慕容翊的眼神,非常不善。
慕容翊就像没看见。
方才若不是铁慈顺手扯了他衣袖一下,他能让那个李小姐滑下来的时候,全部衣服都给哧没了。
让这丢人玩意儿一辈子滚回她的李府去,别出来恶心人。
李小姐挂的那棵树旁原本站了很多人,此刻都被溅了一身的尘土树叶和血,躲避不迭。
容溥安然站得远远的,拢着袖子,对身边人叹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护卫深有同感点头。
容溥看一眼铁慈,又怅然道:“谁也没想到,她好的是这一口啊!”
护卫没听清:“什么?”
容溥盯着李小姐,喃喃道:“你说,我现在去把李小姐痛打一顿,会不会因此博得某人欢心?”
护卫吓了一跳,急忙道:“公子,您可不能做这么没风度的事情!呃,某人是谁?”
容溥:“……人设害死人啊!”
有人哒哒哒地跑了过去,是李蕴成。
虽然根本不记得这位妹子是李家哪个偏支哪房的,但好歹同姓一个李。又是为他出头遭受暴揍的。
李小姐带来的护卫已经冲了上来,围住了铁慈和慕容翊,李蕴成带人过去将她扶下来,李小姐嘴角流着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兄长……兄长……他在侮辱我们李家……一定要帮我报仇!”
李蕴成皱皱眉。
换成往年,谁敢这么对待他和他李氏的人,拿下也就拿下了,只是自从跟着皇太女出门一趟,他已经隐约明白如今朝堂已经不会是萧家和臣子们合纵连横的天下,而皇太女,不会容忍世家耀武扬威,在跃鲤书院动作太大,万一……
但方才那人出手,也太狠辣了一些,阎王一样……
李蕴成下意识向铁慈和慕容翊看去,方才他一直在思考问题,此刻才认真看了这两人一眼,目光扫过,一顿,忍不住又扫了一遍。
然后他慢慢睁大眼睛。
身后,李小姐牙齿不关风地喊:“拿下,拿下,格杀勿论!”
海右学政一脸怒气:“这几人都有嫌疑,统统拿下!”
青阳知府:“差役们何在!拿下他们!脱下面具,让大家瞧瞧这是何方恶徒!”
喧嚣中,铁慈笑道:“脱下面具?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