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刘青山保证:他两辈子都没遇见过。
不认不识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对象,这叫什么事呀?
刘青山不由得咳嗽一声问道:“姑娘,我们认识吗?”
那姑娘朝他一笑,然后摇摇头,还露出俩大酒窝。
刘青山一摊手:“不认识你就说是我对象,你咋想的啊?”
那姑娘的大眼睛忽闪几下:“是我爷说的,我爷爷说要领着我去你家提亲,还说到时候,你不就成了我对象吗?”
“你……”
刘青山很想说,你这叫缺心眼呀,可是瞧瞧这个明眸皓齿的大姑娘,还真不好做出这样的评价。
所以只能迁怒到她爷爷头上:“你可不能再听你爷爷瞎掰,没影儿的事都能说成真的,简直就是个老糊涂虫。”
“小子,你说谁呢?”
人群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刘青山刚要循声望去,立刻就有一种头皮炸的感觉。
然后他就第二次看到了那如刀似剑一般的目光。
海东青!
刘青山深吸一口气,这个只有过短暂接触,甚至他只知道对方一个名号的人,同时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一个能领着村民干扒车的勾当,简直就相当于从前的土匪头子啊。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定亲呢,就把爷爷扔到后面不管了。”
那老者嘴里念叨着,显然是爷俩一路走来,姑娘嫌他走得慢,性急地先进村。
不过老头虽然嘴里埋怨着,但是却捻着山羊胡,一脸宠溺地望着孙女,好像还挺支持她这么干似的。
难怪这丫头的性子这么野,估计都是这糟老头子给惯的。
“爷,谁叫你走得那么慢。”
那姑娘把缠在脖子上的大鞭子一甩,辫梢呼呼抡了两圈之后,被她咬在口中,眼睛就热辣辣地瞧着刘青山:
“听爷爷说你也是练家子,咱们过过手?”
说完猛地一甩头,刘青山就觉得一道黑影,向他面上袭来。
要是换成先前,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但是他随着哑巴爷爷习武,也有五个月的时间,可不是白练的,起码眼疾手快。
猛地竖起手掌,挡在脸前,将袭来的黑影挡住。
却是那姑娘乌黑的辫子,还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一圈。
“你输啦!”
那姑娘口中喝了一声,辫子就犹如灵蛇一般,重新缠回她的脖颈上。
她清澈而大胆的目光,依旧落在刘青山脸上,嘴里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顶多练了一年不到,像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打五个。”
我怎么就输了?
刘青山有点不明所以。
得,输了就输了吧,跟一个姑娘家争个胜负,也没啥意思。
于是他也做了一个手势:“远来是客,请先到家中一坐。”
刘青山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来者不善啊,还是赶紧请师父下山吧,这种老江湖,不是他能对付的。
于是他在前面带路,后面那祖孙俩左顾右盼,看到各家园子里的塑料大棚,眼里还迸射出羡慕的目光。
老四老五早就抬着元宵回家,并且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哥哥对象找上门。
这可把林芝给唬了一跳:儿子啥时候都有对象了?
“长得咋样啊?”
杨红缨还很八卦地问呢,这也是个心大的。
这个问题对老四她们来说有点难,转着眼珠嗯了半天,最后朝刘金凤一指:
“跟大姐差不多,不过个头比大姐高,辫子也比大姐长!”
“那就是大美女呀,哈哈,还是咱们家三凤厉害!”
杨红缨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她觉得,用这个笑话,能取笑刘青山半年肯定没问题。
林芝可有点急,慌慌张张地往出走,老四这个小喇叭,又跑到爷爷那边去广播了。
所以等刘青山领着客人来到家门口时,只见看到全家人都站在门口眼巴巴等着呢,这场面可不小。
于是他硬着头皮介绍:“这位是……是俺师父的朋友。”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连人家爷俩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绰号海东青的老者,却乐呵呵地朝刘士奎做了个行礼的手势:“哈哈,老朽海大贵,这是我孙女海明珠,冒昧来访,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这家伙说话十分豪气,倒是对了刘士奎的胃口,彼此互道姓名,就论起年龄,刘士奎年长一岁,被海大贵尊称为老哥。
刘青山知道这个海老者的底子,见他跟爷爷谈笑风生的,心里就有点不爽:你是不是还有个本家哥哥,名字叫海大富?
将家里人都介绍一番之后,就把客人让进屋。
刘银凤倒茶,老四老五把瓜子和糖块什么的都给端过来,放到炕上,让海明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