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岚见母亲不闹腾,抿唇笑了一下,和林姥姥告了别。
一旁傅沛林跳起来,“小妹,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便跟着妹妹出了屋。
路上,傅沛林忍了很久,终于问道,“妹子,你刚才和妈说了啥?咋一句话就把她震住了?和哥说说,下回我也借来用用。”
傅佩岚扑哧一笑,“你说没用。”傅妈妈绝不会相信儿子会傻到把家底告诉别人,即使那人是亲姐姐。
傅沛林一脸懊恼,兄妹俩又走了一会儿,拐进了梧桐巷,到了杨家院门前,傅沛林才吞吞吐吐说道,“……小妹,其实妈今天真心软了,不然也不会把户口本带到姥姥家。”傅沛林心中,妹妹一个人住外面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傅佩岚点点头,“我相信,只是咱妈那脾气,整天像个炮仗似,沛齐一点火就着,我还是远着点吧。”
“沛齐那小子就是个混球,满肚子心眼,你何苦得罪他。”傅沛林哼了哼,他们家谁不知道傅小弟爱挑事儿?只是他得宠,他们这些哥哥姐姐都不爱跟他见识罢了,免得他傅妈妈面前使坏。
“我愿意得罪他啊?”傅佩岚苦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而傅沛齐就是个彻头彻尾小人,只是她有心退让,傅沛齐却未必领情。何况,她也无路可退。
傅沛林叹了一口气,难得语重心长说道,“别生妈气,她其实没啥心眼子,想到什么不经脑子就往外说,伤了人自己还不知道,其实说到底都是被小弟挑拨,你和她生气犯不上。”
傅佩岚撇撇嘴,不以为然。如果傅妈妈不偏心,傅小弟挑拨也没用。何况,从小到大这么长时间,她就不信傅妈妈一点都看不出来傅沛齐看她不顺眼,只是心已经偏了,即使看见了现了也会装糊涂,甚至自动给老儿子找理由。
见妹妹不相信,傅沛林笑了笑,说道,“其实你性格是有些像咱妈。”
傅佩岚一瞪眼,“谁像她啦?我哪有那么霸道不讲理?”
“我说是脾性不是为人处事。”傅沛林摇头,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你和咱妈都是直性子,轻易不肯低头,嘴上也不饶人,受不得一点气,这些都很像。不同是咱妈过于暴躁霸道,脑子一条线不会转弯也不会和人相处,而你则是刚烈和固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信不信,如果换成二姐,咱妈早就屈服了,哪怕小弟再挑拨都没用。”
“我可做不出来二姐那副样子。”
想起傅二姐腹黑小白花样儿,傅佩岚嘴角直抽抽。她六岁时傅佩如便下乡了,后来见也少,她又经历了一世奇遇,其实对这位姐姐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只是记忆里,傅二姐就没个笑模样,只要有一点不如意,必定要哭倒长城。
“咱妈也做不出来,并且看到这样人便浑身不自。”傅沛林嘿嘿一笑,不再纠结于母亲和妹妹到底哪里像哪里不像,只补充道,“小妹,比起二姐受气样,妈绝对喜欢你,哪怕你见一次和她吵一次。”
回到房间后,傅佩岚想了想傅大哥话,或许她脾气是有些遗传了母亲,但说他们相像,她是绝不承认,自己可没那么不着调。
傅佩岚翻了个身,就着月光看向墙边簇木桌,笑着入睡,母亲若是再敢威胁她,她一点都不介意跑一趟董家屯!
第二日是周末,冯霄早早便来了,两人也没家吃饭,跑到街头早餐摊花了几毛钱买了豆浆和油条,吃饱后先去了服装城批价买了几块布料。
“这块留着给你做衬衫。”傅佩岚指着冯霄自行车车筐里一块白色面料说道。
“用不着这么好吧?”冯霄回忆了一下这块布料价格,有点心疼。
“以后我会给你做好。”傅佩岚笑着跳上自行车后座,一只手搂住冯霄腰,另一只手他背上拍了两下,“出,买缝纫机去喽。”
傅佩岚买是家用缝纫机,蝴蝶牌,虽然贵了一些,可是大品牌质量也靠得住。交款时又另购了两瓶缝纫机油,她是靠手工挣钱,轴承和齿轮一定会费一些,经常用一些油应该能延长一下使用寿命。
冯霄到卖场楼下雇了一辆倒骑驴,将缝纫机抬了上去,又让傅佩岚坐到了车子一侧扶着,自己则骑着自行车跟后头。
傅佩岚租小屋只有十平米,一个小姑娘自己住不算小,可是屋子里原有单人床和桌椅衣柜,昨天冯霄又另给她打制了一张木桌,现再加上一台缝纫机,这便显得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