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chūn之不敢置信,“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下子城就破了?”白天一整天宋军都没动弹,只有三次的虚张声势,怎么到晚上了,一下子城就被破了?
“有内应,城内有宋逆的内应。刚才城门口突然之间就有数百人杀了出来,只片刻就杀散了城门守卫,打开了大门……
大人,现在突逢大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正是突围的好时机啊,大人,快随卑职冲出去吧。”
这时,郡守府处都已经隐约听见雨夜中的厮杀声了。
杜chūn之还没有答应就被那军校拉着奔了出去,回头看着卧房,自己的夫人正披衣走出来,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己,顿时感到心如一阵刀绞。这时,一支小小的骑兵已经到来,有十数二十人,为的赫然是军中的长史葛林。葛林打马冲到郡守府前,高喊着:“大人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城池已不可守……。”
杜chūn之被雨水淋漓,分不清楚脸上的水滴是雨还是泪,嘶声说着:“走!走!”
硬起心肠,就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雨水中,一妇人奔跑出来,嘶声喊道:“夫君,带我一起走。夫君,带我一起走。”
“大人快走!宋逆虽然无道,祝彪却甚少乱杀无辜,夫人,一妇孺之辈,不会有事的。你我被抓到了,可就有死无生了。”葛林大喊着,杜chūn之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策马跟随着这支小小的骑兵而去,转瞬没入雨电交击的茫茫暗黑处。
“夫君!夫君!”后面的妇人悲声喊着,不敢置信的追出去。这还是与自己生活近二十年的丈夫吗?竟如此的无情。奔跑中更伤心yù绝,没几步,脚下一软就扑到在了雨水弥漫的地面上。
每当电光闪烁,就可以看见身后蜂拥而来宋军士兵。杜chūn之之前纠集来的五千余人,完全不堪一击,没两刻钟就死的死降的降,剩下的更全放鸭子了。
杜chūn之脸sè苍白。他原以为自己能守住永隆郡城,给宋军一记痛吃的,好在上面眼中显一显自己的手段。那里料到是如此的局面!策马中两行眼泪落下,只是被雨点一打,也看不出了。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就咬着牙,继续打马奔驰。
出了南城门,杜chūn之再也忍不住,出一声嘶叫,就如一只头孤狼临死前的凄嚎。“可恨,可恨啊!若这里不是长阳郡,我杜chūn之何至于此!?”
的确,若是长阳郡,军心民心皆倾向于朝廷,是绝不会生这种事的,现在全完了。
话说杜chūn之控制了永隆郡之后,不管是各县乡镇,还是在郡城中,也掀开过一阵‘清除’运动,以扫荡宋王在此地的人脉。但是,十年还多的经营,宋王在永隆的布置岂会因为一场兵灾,一次清扫,就能根除的?到现在,城里依旧有宋王布下的棋子在隐蔽的严严实实,今晚暴露的只是其中的两家。
“大人,永隆十三城,现在陷入敌手的还不足半数,南边、东边各县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出去了,我们还可以再做图谋。”葛林见杜chūn之这般颓丧、难受,赶紧在一旁低声劝道。但自己内心里却是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像杜chūn之那样,这么快的就将妻室接过来了。
杜chūn之不做声了,这事情那里是葛林的一句安慰就能劝解的。他喘了几口气,收拾了一下心情,yīn沉的说着:“我们走!”
但是再奔了两三里,两人猛地勒马停定。
漫天风雨的前方,一道闪电撕开上空,照得天地一片雪白,现出了一批黑sè的人影。电光火舌之间,就算领头之人化做了灰,他们也能认出,正是今天清早在城下耀武扬威的那个宋将。
冯恩江在哈哈大笑,南门、东门,都有可能是杜chūn之的逃亡路线,当然他也很有可能直接战死在城内。三选一的选择题,让冯恩江给压了个正着,严严实实的堵塞了杜chūn之、葛林的这条逃生之路。
冯恩江不由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畅快和杀意,“真是老天相助,让某家压中了一宝。你们果然是逃出来了,还正逃来了南门。哈哈,只是有我冯恩江在,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又一个闪电下来,映照着葛林、杜chūn之二人苍白的脸sè。
杜chūn之见了冯恩江,知道生路已绝,沉吟过后“铮”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出一声怨毒的长笑。“宋逆无道,尔等猖獗一时,早晚会被朝廷所灭。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杀!”
弃械投降?只是家族、儿女的存在就让杜chūn之、葛林死了这条心。而不愿意投降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生路断绝。
现在的宋军可不是原先的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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