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吉能在并州军做到中郎将的位置,那是多靠战场上搏来的功劳,自身运气虽好,但也是要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多少次与唐军的拼杀,却从没有像今天如此狼狈过,他手下的将士也同样没有像今日这般失魂落魄的。看看眼前这支人马,真的让人很难想象是并州强军的士卒,没有了丝毫的意气,有的只是一个个的狼狈不堪。
从广牧城破到现在,两天多的时间过去了,这支败军在逃亡的路上一直不停奔波着。从西门撤出之后,侯吉不敢领着手下兵马往西面直接转移,那样的话程晋回兵了他也帮不上半点忙,待到程晋空出手来后十有八九是不会饶他的,想要活命就必须领着手下兵马找组织去!
是以侯吉带军转移飘向了高壁一带,准备收集些粮草之后再向南【青盐泽方向】移去。但很显然祝彪比他想象中还要性急,稍微的稳固了广牧城后,就立刻遣出了三千亲骑由窦兵带领着沿途追杀了过来。
侯吉在距离高璧县城还有二十多里时得到留后哨骑的通报,窦兵率部逼压上来了,心中一阵估摸,显然再去高璧城时间已经不足了,身后追兵时间算计的甚是精准,便只好忍痛放弃了预选目标,领军方向一变直插向南的一座小城而去。
窦兵虽然授命追杀侯吉一行,但三千骑军对阵五千并州军,其中也含有小两千人的骑兵,硬拼的话,纵然胜了,所部自身的伤亡也会有一些。窦兵又不急着了结任务,就没去硬拼,而是缀后,不断的骚扰和持续的小规模偷袭,搞得败兵精神紧张至极,这两天中侯吉所部没能安安心心的吃上一顿安稳饭,更没有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场安稳觉。
逃亡的压力和死亡的恐惧不断吞噬着并州士兵的心灵,而吃不好睡不好所带来的极度疲惫与前者相掺,身心俱疲的败兵到了今日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若是见到了城池,肯定会亟不可待的涌进去。齐军追兵在后,届时趁机杀来,高璧县城不是己军的救苦之地,而是要命之所。
从清晨开始,他们一路逃命,连水都没有喝上几口,全军已经到了要凌乱的边缘了。虽然沿途的追逐中,败兵损失并不大,所有人的性命却在窦兵的追逐下逐步滑落进死亡的深渊。
侯吉很清楚,再这样逃下去,到了今日夜里,自己手下的兵马不是炸散开,就是乱嗡嗡的被追兵一网打尽。可要是不逃,又怎么办?那也是一条死路啊。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时,谁想去死啊。
果子熟透了!窦兵策马奔驰在三千亲骑的最前方,千里镜望看着前面的败兵,内心很是自得。“是该动手摘的时候了!”一抹狞笑从他的嘴边绽放。
“哦哦哦——噢噢——”
中午饭后,窦兵再驱兵跟上,响亮的欢呼声突然从前方逃亡的败兵士兵口中出,欢呼声越来越大,最后猛然形成了一声声震天狂吼。
窦兵面色一变,疑惑的举起千里镜,没多时脸色变得铁青铁青……
侯吉打马狂奔赶上,神色充满了激动,策马中还指着前面的道路纵声高呼:“援兵,援兵,我们的援兵到了,太守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面见程晋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他的眼中只有一队队不断从地平线下越出的并州军。
半个时辰后——
程晋抬头往对面望去。
一座不甚高的小山上,一面巨大的火红战旗在风中狂舞,战旗下,一员战将纵马持枪横立山巅,威风凛凛,勃然之气透体而出。
窦兵!祝彪亲将——
程晋在心中默念。
“安将军……”侯吉迎上了五原郡尉安国山,大声说道:“窦兵的骑兵突然加快了逃窜度,似乎有意要和我们拉开距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