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积云顿时有点手脚软,心中一片茫然。
她想过和元允中此生不再见,却没有想到过会和元允中生死两茫茫。
她不相信元允中会遇难。
那枚破碎了的平安扣被她紧紧地攥在手心。
她不甘心地道:“只有这件血衣吗?还有什么现?”
江县令望着她的目光闪过同情,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只现了这件血衣。”
徐光增和邓晨看她的神色则满是怜悯。
他们倒不相信宋积云是元允中什么正经的未婚妻,可就算两人是露水鸳鸯,劳燕分飞,也是件令人同情的事。
“怎么会这样?”跟着宋积云前后脚赶过来的邵青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揪住了那件血衣,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不会的。公子颖敏绝伦,身手高超,不可能就这样被害了?”
他嚷道:“徐大人,你不是去见了宁王吗?他怎么说?”
徐光增沉声道:“我没有见到宁王。接待我的是宁王的长随闵福。说是王爷去三清山游玩,过几天才能回来。”
邵青裂眦:“我要去见他。”
“回来!”江县令喝斥,“我们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去见别人。”
邵青不听:“他能随便杀人,我为什么不能随便诬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了。”
“就怕你这条命填进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江县令觉得邵青太冲动,“最后还会连累镜湖先生,连累元家。”
“那你说该怎么办?”邵青咬牙切齿,“只要能给公子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干!”
宋积云在旁边却听得心急如焚。
他只是找到了元允中的血衣,又不是找到了元允中尸体。
说不定元允中只是受了伤,正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们救援。
偏偏能救他们的这些人还在这里吵着怎么给他报仇。
她觉得流逝的不是时间,而是元允中的命。
“江县令。”宋积云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而又理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我们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把重点放在怎么找到元公子上。”
在场的几个人齐刷刷地望向宋积云。
宋积云也懒得顾忌那么多了。
什么真假夫妻,男女受授不亲,三从四德,闺阁训诫,这些年好不容易披在她身上的循规蹈矩,她统统不想再理会。
她问江县令:“知道和元公子动手的都有可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这些人都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我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梁县人,对梁县周遭的山形地貌却不是很了解,江大人身边可有熟知这附近险要的知情人?我们需要知道哪些地方能藏人?哪些地方能躲人?哪些地方是险境?还有,我们有多少人手?能不能悬赏熟知周围的人帮着找人?费用我来出。”
她一条条一件件,有条不紊地问着,字字句句都切中要害。
众人看她的眼睛一亮。
特别是江县令。他当初虽然夸她“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是受元允中所托,给她造势,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现在也急于找到元允中,可他再聪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加之关心则乱,不免有些慌手慌脚。
宋积云镇定自若的语气不免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