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场考一整天才是正常的。中午就能放牌出来的都是学霸和准学霸,以及做不出题目没耐心耗下去的学渣。
徐元佐随着十来个同考出了龙门,只见外面人潮涌动,丝毫不比进场时候人少。
甚至还要多一些。
进场时候只有考生、送考、勤快的小贩,现在考生在场里,送考的等在外面,不勤快的小贩也都起床了,更有许多来看热闹的闲人,以及掮客和骗子。
“可有要参加初覆的?”
“可有没有黜落的?”
掮客和骗子们在考生人群中穿梭,打量着考生的脸,想找出自己下手的目标。只是这一波出来的学渣不多,而且没有新鲜人给他们骗,没一会儿功夫便也散去了。
徐元佐很想一探其中的关节所在,强忍好奇才没有主动搭讪。他转眼又看到一人趴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提着裤子,臀部上正渗出深得黑的血印。
不是那位春秋义士还是谁?
徐元佐缓步上前,却见两旁差役欲上未上,心知定有隐情,先朝两个差人道:“二位,请问一下,这人能带走了么?这般血肉模糊趴着,实在有碍学宫观瞻啊。”
那两个差役对徐元佐有些印象,看他衣着虽不华3%长3%风3%文3%美,但透着大气,正是现在最为流行的苏样。言谈间虽不高傲,却也流露出不容辩驳的气势。两人对视一眼,道:“这人得叫他保人领回去。”
另一个补了一句:“他那保人来了,也是要吃挂落的!”
“啊!原来如此。”徐元佐一听就明白了。
郑岳之前气恼至极,加重了惩处力度,却没有要惩罚保人的意思。这分明是下面的差役拿着鸡毛当令箭,要讨好处罢了。
这也难怪他们。谁让他们连工资都没有,不靠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挣外快,难道真的喝西北风?
徐元佐摸出一块银子,大约也有一两重,覆在袖子里送了过去:“给二位上差买碗茶喝。”
那两人收了银子,心中满足。道:“你能扛得动他么?”
“能行能行。”
徐元佐知道人家不是好心,帮忙也是要钱的。再看看这位春秋义士,身无二两肉,几乎就是一副骨头架子,个头比十六岁的徐元佐也相差仿佛,自然可以直接背走。更何况这位仁兄还没有丧失意识,正趴在地上**不止,显见只需要搀扶一把就行了的事。
徐元佐躬身下去,夹起那人手臂。绕过脖颈一扯,将他架了起来,便往学宫附近的客栈走去。
那客栈开得离学宫不远,许多考生因为路远,都要提前一天住在店里,是以这店名“青云客栈”,生意也是极好。
徐元佐本想开个房间,先让他喘口气。谁知一到门口便见跑堂的迎了出来,帮他分去一半负担。口中道:“梅先生怎被打成这样!”
徐元佐松了口气,道:“扰乱考场,叫老爷给打了。”
“啧啧啧,我只道梅先生头脑有些倔强,却不想还能做出这等事来。”跑堂的又招呼店里杂役前来帮忙,合力将这位梅先生送回房间。
徐元佐彻底解放出来。摸了十来枚大钱,跟着进屋,给那两个帮忙的人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