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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背百十篇了,就算背三五篇出来,大家也都别吃饭了。”徐元佐冷笑道:“再说,你要是怀疑我默写了前人文章,有本事就把出处摆出来。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信口胡说,就要别人劳神费力么?”
段兴学要是能够找到原文,早就拿出来了公之于世了,哪里还会在此与徐元佐饶舌。他微微一躬,道:“在下的确有些孟浪,然而案终究是一县之荣,即便在下无能,也希望看到有才者居之,不至于落入投机讨巧者之手。”
徐元佐左右余光一扫,见许多人竟然点头,不由正色道:“徐某自幼读书,废寝忘食,就连闲话都不与旁人多说一句。一身苦功,化作两万言之《幼学抄记》,如今正在雕版,待日后定当送你一部。”
段兴学躬身道谢,脸色如常:“段某听闻有此奇书,汇前人典故,心中也颇为佩服。只是如此更可见徐君涉猎之广,读书之多,所背程文恐怕非我等所及。”
徐元佐望向段兴学,谁知段兴学岿然不动,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
当然,段兴学也没有需要畏惧徐元佐的地方。
徐元佐道:“你要这样说起来,我拿出什么文章,都成我记性好,背的前人程墨。这样,今日时间有限,咱们就请老师出题,比一比破题。左右一两句话的事,而水准高低,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可矣。”段兴学道:“某虽不才,却愿讨教。”
徐元佐突然摇头:“不对不对,你本就是指责恩师偏暗且又不读书。就算恩师出了题目,我胜了,你还是不服。”
段兴学焉能戴得起这么大顶帽子?正要张口辩解。徐元佐已经一口气继续道:“莫若我们一问一答,输赢全看本事。如何!”
段兴学的嘴刚张开,只听徐元佐又抢道:“徐某自恃读过的书多些,脑子也比你灵光些。若是你能与我打成平手,便算我输!”
段兴学三番两次被徐元佐抢了话头,心头也有火气,顾不得辩解“诽谤恩师”的大罪,只是瞪着徐元佐。道:“若此,段某献丑……”
“子曰!”徐元佐再次打断段兴学的话头,抢先喊道:“子曰!就以此二字为题!”
段兴学的情绪已经被徐元佐带动,若是平时有十分才学,此刻也只能用上五六分。再听到徐元佐出的这题,乃是出现频率颇高的词,完全合规,却罕有人在这上面下过功夫。
正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最常见的词反倒是最难破。
郑岳原本还没想到段兴学是在暗示他不公,被徐元佐点破之后细细品味:尻!貌似真是在说本官不公啊!由此一想。不由脸上漆黑。直等听到徐元佐抢先出题“子曰”,心中竟然也想不出高妙的破题来,不由一乐。
这小子倒是刁钻。
郑岳这才脸色稍霁,只看段兴学如何破题。
段兴学众目睽睽之下,久久没有思路,不由羞愧难耐,朝徐元佐一躬,道:“此题段某确实摸不着思绪。徐君可能破之?”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徐元佐掷地有声:“前一句破‘子’,后一句破‘曰’。段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