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个状元,哪里比得上五百年才出一位的“王者”。
徐元佐一乐:这算是给秀才的条件么?
“孙儿希冀生员身份,无非是行走游学多承其便。莫说弱冠之前不应乡试,便是终身不碰制艺,也是无妨。”徐元佐毫无芥蒂,张口道来。
徐阶面带笑意。
徐璠就差笑出声来了。
徐渭苦笑:“冲龄。”
张元忭却正色道:“得夫山先生真传矣!”
徐元佐无心而出的一句话,正是暴露了他对做官的看法只是一种资源。如果能够掌控这种资源,何必要跻身其中呢?
只需要再微微引申,便是:我不忠君。
徐阶是早就看穿了徐元佐的内心。
徐璠是觉得这话太过孩子气。
徐渭看到了自己曾经那股狂傲不羁。
张元忭却被泰州学派目无君主,赤手搏虎的魄力撞了一下腰。他学的浙中派一直被诟病趋于老、佛。可想而知是一向温和恭让的。
“就怕你这般应对。”徐阶轻轻道:“若被宗师误会隐逸,如何是好?”
徐元佐微微蹙眉。
儒者反对隐逸。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独善其身是在困窘时的蓄势,也就是《周易》中“潜龙。勿用”之义,而后还是要兼济天下的。就如“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并非逃避隐逸,而是有重开华夏,再破洪荒的意味。
正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因为真人如镜,能映出毫。用再多的知识。都不可能掩盖一个人内心的思想真相。
“小子并非有隐逸之心,只是不执着于仕途罢了。”徐元佐解释道。
“怀才而不仕,要么是君主无道,要么就是无父无君,你是何者?”徐阶缓声道。
徐元佐皱了皱眉,恐怕这的确是这个时代儒者的共识。他试探道:“大父,为何就不能走出一条新路来呢?”
“一条教生民以之为尧舜,执末业而达于至道的新路么?”徐阶反问。
咦,给您这么一说,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呀!
徐元佐颇有些碰到知音的感觉,不过他察言观色也知道徐阶只是点破、归纳了他的思想,远远谈不上赞同。
张元忭摇头道:“泰州之学,过于偏激了。”
就连徐渭都欲言又止,显然也不是站在徐元佐这边。
徐璠虽然是徐阶的嫡长子,也的确有才干。但他碍于资质,在学问一道上进展颇慢,算不得学者,此刻被排除在外只能看热闹。由他身上也可见:学问实乃公器,就连父子都无法私相授受。
徐阶端茶抿了一口,岔开话题,道:“明日你见石洲,我也不会替你说话。今日闲聚,便说两桩石洲轶事,大家权作玩笑谈资。”
好耶!我最喜欢听人八卦了!
徐元佐心中一乐,知道这是徐阶在给他划考试范围了。
只要认识了考官是个怎样的人,那么猜到他的考题就很简单了,至于答案嘛,只需要想想看,如果是考官自己遇到这种题目会如何处置,自然呼之欲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