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远道而来的剑侠
“你多虑了,主要是你身上的气太独特了。噢,这个气并不是指气味,也不是气息,用内功来说的话比较贴切,不过这是东方的笼统性称呼,包括修炼法门,祭炼手段等等,换成你们的说法,应该是……生命气息,或者说魔力本源,能量核心一类。”
面对唐宁的担忧,齐无憾坐在椅子上,出言宽慰道,然后他将目光放到周围的房间摆设,看起来是相当的好奇。
当然,与其说是他对这些典雅家具的价格的好奇,倒不如说是对这种充满异域风格的搭配感兴趣,看来这位在罗洲大陆上行走的时候,并没有把时间花在享受生活上。
这件客房的布置虽然远远比不上书房和大厅,但是仍旧能够体现出主人高雅的品味,因为房间正好位于整栋建筑物的西侧,因此三面都有窗户,透过百叶窗,阳光洒在了柚木地板上。
靠着北面的窗户下搁着一张大床,正中央隔着一道花梨木的屏风,这道屏风自然而然地将房间一分为二,南边窗户之下,搁着一张楠木雕花书桌,西边是一扇落地窗台,外边是阳台,房门右侧是一排书架,虽然远比不上书房里面的书架那么壮观,不过却要精致得多。
房门左侧正对着床头的地方挂着一幅精美的肖像画,那是一位非常美丽充满了成熟魅力的贵妇人的画像,旁边的墙壁上还有来自罗洲各地的珍贵艺术品,很多都是少数民族的工艺品。
唐宁踌躇了一会后,询问道:“可我明明屏蔽了自身的气息,为什么还会被现呢?”
齐无憾托着下巴想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我所感受的并非你身上的一部分,而是你本身的存在,所以单纯的屏蔽气息并不能起到根本上的作用,只能缩短感受的距离,可一旦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能够辨别出来。真正要收敛气息不被现的话,应该是像我这样的。”
说完,他就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静下来,接着就同四周的环境融合起来,仿佛也变成了摆设的家具中的一员。尽管就站在眼前,唐宁却觉得这个人好像不存在一样。
唐宁皱眉道:“只有这样才算收敛气息吗?那未免也太怪异了,这种视觉上和感觉上的不协调,反而要惹人怀疑。”
倘若在跟人会面的时候做出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是在告诉别人,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别说是隐藏气息,完全是在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齐无憾恢复原样,摊开单手道:“寻常情况下,一般人也不会做这种事,这种状态只是用来打探情报,潜行和刺杀,我们东方的武者真正想隐藏自身的话,不去是隐藏气息,而是改变气息。”
下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变得狂暴起来,若说平常的齐无憾是平静的湖水,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奔流的瀑布,而且给人的印象,整个人好像变得强壮和凶恶起来,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家伙的职业是屠夫。
“哈哈,似乎有些失败,这方面我没有学习过,做得并不是特别好。要说改变身份,还是白君龙最擅长,他可以假扮成敌人的同伴而不被怀疑,无间道玩得炉火纯青。”
“这种确定身份的方法,有没有可能罗洲当中也有人掌握?”
齐无憾思索片刻后,摇头道:“就我所知,没有。但是天地广大,能人异士辈出,倒也不好打包票,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见过。毕竟只有修炼中土的功法,才能掌握这类技巧。”
“那就放心了,就几率上讲,这是极小概率事件,放在数学统计上可以忽略不计。”
马萨卡在心底嘿嘿笑道:“别忘了你那糟糕的运气,这种事还真不好说哦。”
唐宁也是微微一怔,对此还真没话可反驳的,实力可以增强,敌人可以算计,但是运气该怎么增加,当真没有头绪。如果他手上有那么一件增加运气的宝物,倒是可以借此研究研究,借鉴一下制作原理,然而纵观罗洲历史,拥有改变气运效果的宝具也是屈指可数,自然没有落在他手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应该没那么糟糕,我的运气并不算坏,只是也算不上好,所以在对上强运者的时候,两相抵消下往往会陷入厄运,可如果只针对我一人,还没有恶劣到生这种小概率事件的程度。”
唐宁的话更像是安慰自己,有些没底气,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脑中思考着身份暴露后的补救方法,反正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嘛。
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反正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他询问正事:“我记得阁下来罗洲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禁术师普拉米蒙德的下落,难道他在圣都?”
齐无憾摇头道:“不是,只是我最近打听到消息,在九年前,光明教的教皇曾经率领异端仲裁团,联合追杀过返古老祖,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普拉米蒙德,成功将对方击杀——但是我总觉得对方没有死,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要说的话只有一个武者直觉,所以想要亲自去见教皇,听听他关于当年那一战的描述,也许能从中找到有用线索。”
九年前,唐宁还被关在千罪之都中,对外界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因此这方面没什么言权。
“原来如此,教皇是一个教会的领导人,以及神圣联盟实际上的统治者,并不是那么容易见面的,尤其是最近几年都是深居简出,在外主持活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你作为异教徒就更难见上一面,所以就来找我了。”
“是的,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找不到门路,虽然考虑过用武力,但是神圣联盟高手众多,有那么几股强大的气息并不在我之下,强行硬闯只怕讨不了好。更麻烦的是最近盘缠不够用了,手头很紧,幸好在晚间散步的时候看见了你,所以便腆着脸上门来求助了。”
齐无憾摸了摸鼻子,讪笑了几声,却是坦诚相对,没有隐瞒自己的窘迫处境。
对此,唐宁不但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敬佩对方的人品,以齐无憾的本领,抢劫一下富商并不是什么难事,随手都能得到一大笔钱财,只要他愿意动手,何况身处异地他乡,就算有人知道是他干了坏事,也不会传回到故乡,根本不用在乎名声,可他偏偏没有那么做,反而恪守原则,哪怕落到现在的窘迫处境,也自有一股随遇而安的气度,就好像在享受着这样的生活。
唐宁永远不会像齐无憾这样做人,但不妨碍他心生敬佩,这种人虽然很傻,但却傻得令人佩服,想来跟阿托莉丝会有共同语言。
这世上多得是的聪明人,傻人反而稀少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