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估摸着,刚才那一轮俯冲轰炸,真正炸死的变种人估计也就百来个。
至于轻伤重伤之类的,根本不用统计。毕竟以变种人的恢复能力,只要不是当场炸死大多都能缓过来。
当然了,炸死百来个也不错了。
至少他们的第一目标已经达成——瘫痪掉那群变种人的载具,阻止那群绿皮牲口们朝着松果木农庄进军。
只要让那群变种人部队失去了机动性,就算它们其实没死多少,对松果木农庄友军们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蚊子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过一-
完成任务就收工,那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
「不重要!看不见没关系,给爷照着大概的位置图图就完事儿了!兄弟们,跟我冲!嘎嘎嘎——」
放肆地怪笑了一声,蚊子握着操纵杆往旁边一摆,率先调转机头重新杀了回去,对着地面便是一梭子机炮。
与此同时,被他呲了一梭子机炮的地面上,被炸懵了的变种人们终于回过神来,开始散开躲避掉头杀回来的飞机。
看着那满天乱飞的小苍蝇,和那一地燃烧的钢铁废渣,站在越野上的库鲁恨得几乎要将嘴里的牙咬碎。
四十辆武装卡车!
他足足打劫了十几只商队才凑齐的装备,就这么一轮爆炸就给他炸没了一大半!
心中仿佛在滴血,怒不可遏的他仰天大吼了一声。
「库鲁!给我开火!所有人开火!把那群吵闹的麻雀给我打下来!」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双手抓着焊在车顶的机枪,对着夜空便是一顿突突突的乱扫。
粗长的火舌和弹雨追着那飞机的屁股飞去,漫天乱飘的曳光看着吓人,却不知道枪焰已经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没有一丁点儿征兆。
20的机炮快过了枪声,几乎就在他听到那破空呼啸一瞬间,一串弹雨已经叮叮当当地钉在了他身下的座驾上。
一颗颗硕大的弹孔从越野车的引擎盖,一路爬到了那沾满泥巴的后备箱。淋上了那呼啸的弹雨,前排的驾驶员当场毙命,然后是坐在他后排的副手。
「啊~~!」
浑浊的血肉噼里啪啦地在车厢内飞溅,洒了库鲁一身,沐浴在血雨之中的他同样不讨好,握在他手上的机枪被打成了废渣。
从失控的越野车中摔了出去,库鲁惊叫着正想怒骂,却见自己的座驾开出不远,便被一架追在它后面乱扫的飞机打爆了油箱,抛锚在旷野上炸成了一团火花。
一缕热汗顺着青虫似的眉头滚落在地上,库鲁的喉结动了动,终于意识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见了掉在旁边的半截手臂,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捡,却看见了抬起的剩下半截。
渐渐回过神来的痛觉顺着伤口爬便了全身,那张狰狞而扭曲的绿脸瞬间扭成了一团。
再抬眼望向四周那一片狼藉的战场,和转瞬间死伤无数的变种人战士,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怒。
「啊啊啊!!!」
与此同时,完成一轮扫射的蚊子再次将机头拉起。
回头看了一眼火光零星闪烁的地表,他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惊讶。饶是什么奇葩对手都见过了的他,对这些绿皮家伙们的勇气也感到了一丝惊讶。
「好家伙……」
对天鸣枪可还行。
这是生怕他眼睛不好,找不着该往哪儿扫吗?
另一边,数公里外的丘陵旁。
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平原上绽放的火光,和四散奔逃的变种人士兵,肖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是联盟的飞机。」
李锦荣半张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那片平原。
他早前就听说过,一个叫联盟的组织在西北边和军团的人打了一架,然而无论是联盟还是军团他都没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他清楚了。
那喧嚣的火雨,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前一秒还杀气腾腾、不可一世的变种人部队,瞬间便被吞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侥幸幸存下来的绿皮野兽们在那漫天飞舞的曳光下没命似的逃。
见半天没有声音,肖岳看向了一旁的老李,艰难地说道。
「……还需要去那个农庄吗?」这似乎是一句废话。
李锦荣沉默了好些时候,点了点头。
「去一趟吧。」当然。
这不是为了报信什么的,那些人显然已经知道了这群出城的变种人,根本用不着他们报信。
而有趣的地方在于,这群变种人为何会大半夜地往松果木农庄赶,联盟的飞机又为何会出现在那群变种人的头顶。
众所周知,松果木农庄是火炬教会的势力范围,而奇部落是教会的盟友。
李锦荣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了一丝欣喜。
难道是联盟对火炬教会正式出兵了?!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好消息……松果木农庄。
心灵干涉装置的洗脑已经解除,聚居地中的混乱却远远没有结束。
不过此刻留在聚居地中的玩家们却无暇照顾那些疯的家伙,一部分人守在了别馆中,一部分人在夜十老弟的带领下杀去了聚居地的教堂。
「开门!FBI!呸,送温暖!」
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大门,端着步枪的肾斗士一马当先地杀了进去,杀气腾腾地四周一扫。
看着那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家伙,躲在教堂里的牧师当场吓傻了,原本用来同归于尽地手雷都掉在了地上,拉环忘了拉。
他什么也不知道。
外面的人突然就疯了,见到人就咬。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尊敬的使徒大人却不见了,外面的枪声又和放鞭炮似的,他顿时吓得慌了神,除了祈祷之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见那个缩在教堂一角的牧师,杀人之匕揣着两坨挖掘机似的拳头大步向前,两坨大拳头杵在了他的旁边,咧嘴狞笑着说道。
「这儿的使徒呢?火炬教会的使徒,别给我装傻充楞说什么不知道。」
「我,我——」那牧师哆嗦着嘴,半天没挤出来一句话。
「别和他废话了。」
夜十走到了他的面前,枪口戳在了他的脑门上,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说,这教堂的地下室在哪儿?」
「我,我带你们去。」
被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那牧师到底还是没有保守秘密的勇气,瑟瑟抖地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教堂的地下室。这里一片黢黑。
肾斗士刚打算掏出电筒,一旁的戒烟便现了墙上的按钮,伸手一按,黢黑的地下室便被白炽灯照的雪亮。
尴尬地把电筒收了回去,肾斗士咳嗽了声说道。
「这儿真有什么地下通道吗?」
这儿似乎只是一间很普通的书房,约莫七八个平方,墙边摆着两面书架
一张桌子,桌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夜十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牧师,后者被他的视线看的脸色煞白,慌忙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我不知道,这儿是使徒大人的书房……我也只进来过几次而已。」
「一般来说得找到开门的机关…
戒烟摸着下巴,蹲在那张空无一物的桌子旁边,左摸摸右瞧瞧地找着,然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门道。
见他又去摆弄那个书架,杀人之匕看不下去了,啧了一声,手脚并用向前走去。
「闪开,老子来!」
下意识退开的戒烟瞅了这家伙一眼。
「你想干啥。」
「嘿,这还用问,大力出奇迹呗!」
杀人之匕嘿嘿一笑,这外骨骼装了这么久,可算给他找到派上用场的机会了。
二话不多说,他抡起挖掘机似的拳头,卯足了力气就往墙上砸。
那一拳下去确实够有分量的,然而这墙到底也不是泥巴捏的,Duang的一声闷响便给他磕的弹了回来。
墙灰给扒掉了,连下面的水泥都磕碎了一层,然而墙却纹丝不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过听那声音也知道,这面墙背后八成是实心的,就算有暗门也不可能在这儿。
见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杀匕自己也觉得尴尬,咳嗽了声,想挠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放弃了。
「呃……不是这面,我换一面墙试试。」
他也意识到这方法有点儿不聪明,但问题是逼已经装了,这时候回头,他多少有点儿下不来台。
眼看着杀匕老兄接着又向另一面墙走去,站在门口的夜十人都看傻了。
「卧槽……你这要是门没找到,把通道给卡死了咋整?!」
而且要是有陷阱——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那铁锅大的拳头已经怼在了墙上,这次却与以往不同,碎裂的墙灰之下漏出了一道缝。
杀人之匕见状一惊,欣喜说道。」后面有东西!」
他抡起拳头正要开砸,地下室的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守在外面的玩家大声喝道。
「……不许动!把枪放下!」说着的同时,便是砰砰的两声枪响。
在那枪声响起之前,夜十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其他玩家也是紧随其后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没过一会儿,外面的枪声停歇,通讯频道中传来队友们的声音。
「人已经抓住了……那家伙直接从教堂正门进来的,和老子撞了个正着,嘿嘿。」
「好家伙,搞了半天他们的消息比我们的任务慢了半拍,都还没进地道…」
「四个使徒!」
「钓大大鱼了!」
「谁回一趟别馆?让老白把那个心灵干涉装置关了吧,这信号断断续续的也太难受了!」
这就……通关了?
听着通讯频道中队友们的声音,站在墙边的杀人之匕一脸懵逼,愣了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字。
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