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蕊办事虽然干净利落,但是这件事还是拖了一个多星期才办成。黄蕊在茶楼订好了房间,才通知费柴,费柴急匆匆赶来时,蔡梦琳已经等了十多分钟。黄蕊见费柴来了,识趣地招呼了一声,到外面大堂去了。
蔡梦琳现在是有点忌讳和费柴单独见面的,特别是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于是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在费柴也是为公事而来,又是黄蕊牵线搭桥,没什么说不清楚的。不过蔡梦琳还是问:“既然是公事,就不能在办公室谈吗?”
费柴微笑道:“在办公室,你是领导,我是下属,很多话不方便说的。”
蔡梦琳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性子上来,说不定还会在我办公室里打人哩。”她这话让两人都想起以往旧日情分来,不觉得都莞尔一笑。
于是费柴说:“过去的就不说了,就现在而言,虽然谈的是公事,可自古道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么和你商量也是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蔡梦琳微微叹了一声说:“柴狗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除了那些事,也没其他的事情可说了。你是个敬业的人,可是你要求的现在也都有了啊,地监局有地质模型系统,经费保障充足,咱们还有联合监测站,避难所在建设,医院学校等重点单位在加固,人员培训也在进行中……柴狗子,挺好了,差不多就行了。”
费柴看着蔡梦琳的眼睛,想在里面找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惜没找到,于是他说:“表面上是不错,可实际上呢,地质模型目前有我盯着,还没问题,几项基本建设那是哄神哄鬼的东西,我上回砸了一个工地,办了两个人,可真起作用了吗?别的不说了,就说九号避难所,居然选址在河道鲍坎的边上,虽说那里是个狭长的小广场,可堡坎本身在地震情况下就是危险地带,还有医院的预备血源,病床,抗生素都不到位,学校的应急培训都是应付了事,而我们地质方面的数据几乎是一天一报,形势也越来越严峻,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就不着急啊。”
费柴越说越激动,可当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时,很快地又压抑住了自己的激动状态,端起面前的茶,不顾冷热,狠灌了两口。
蔡梦琳看着费柴,没错,这就是自己喜欢过的男人,现在也依旧喜欢,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他的学识,胆识和温柔,更重要的是他那种好像是长不大的大男孩气质,这在官场里,甚至在同龄人里,已经罕有这种纯净的心态,和他在一起觉得特轻松,可以尽情的做个傻乎乎的小女人。可是现在,他却是个惹祸精。于是蔡梦琳收起心里才涌上的那点爱意,耐着性子说:“柴狗子,咱们国情不同,几千年都是官本位,就这么过来的,这个环境凭你我的力量是不能改变的,不能改变怎么办?咱们得适应它,否则会被淘汰的。柴狗子,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蔡梦琳说话的时候,费柴一直垂着头,等蔡梦琳说完,又等了一阵,费柴才说:“你说的,其他人也说过不少类似的话给我,我懂,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最近越的话不投机了。”
费柴这话语气很轻,但内涵却很重。无论男人女人,一旦到了话都说不到一起的时候,那任凭是交情还是q情,就算是彻底玩儿完了。所以蔡梦琳听了这话,心里隐隐的有些气恼,于是就说:“既然话不投机,那你还跟我说什么呢?咱们各自回家岂不是更好?”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没有起身走,只是双臂在胸前抄了,脸扭向了一边。
费柴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自己的话重了,虽然说两人现在关系不比以往,但是在‘避嫌’的情况下,蔡梦琳对他还是非常照顾的,有好事总想着他。但是话说出了口,又如何能收的回来?于是费柴干脆决定,一竿子捅到底了,就柔声说:“梦琳,我就再问你一件事。”
“你说呗。”蔡梦琳的回答有点冷。
费柴说:“现在我手上的证据不足,但仍在不断的增加中,我就想问问,如果有一天,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南泉市地区……比如说,三天之内将生一起大地震,我把资料和报告放上你们的办公桌,你能支持我吗?”
蔡梦琳问:“支持你什么?”
费柴睁大眼睛说:“向全市***警啊。”
蔡梦琳立刻打了磕巴:“这个……这个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从长计议,你也说过,地震这东西谁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预测,你不是也误报过的嘛,而且,这么大型的报警……”
费柴见她说话磕巴,立刻摆手说:“好,那咱们就退一步,不报警,但是全市机关单位,特别是要害部门进入紧急状态,这个总该可以。”
蔡梦琳想了一下说:“这个……如果情况紧急属实,当然是可以的。“费柴说:“那好,我准备了一个报告,我们必须修改各级部门的防灾紧急预案。我要谋这个差事。”
蔡梦琳一愣:“那些都是现成的,有必要修改吗?”
费柴说:“当然有必要,别的不说,咱们就说地震,如果地震真的忽然生了,咱们市的紧急指挥部设在哪里?各部门该如何协调通讯和交通?万一出现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的时候怎么办?有没有备用措施?梦琳,我们居住的城市其实很脆弱的,禁不起几下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