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唐正德捅刀子的行为,驻守边境线的尺军一团,必须防止已方被包饺子,所以在刚开战的情况下,就要被迫放弃守区,向华雷生活小镇方向撤离。
这样一搞,直接导致反叛军跟打了鸡血一样向内线猛推,再加上他们提前在边境线四周屯藏了兵力,所以一团损失非常惨重。
……
华雷生活小镇的战地医院门口,一辆辆军车停滞,大量伤员被自己的战友运送了下来,卫生兵,医疗兵第一时间扛着医药物资进场,率先收拾室内环境。
不少军人家眷被动员过来帮忙,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将一名名重伤员,率先安置在室内不太多的空病床上。
“血袋,再拿一些血袋!”
尺军的卫生团团长不停地呼喊着:“止血钳,绷带,有多少拿多少,快!”
尺军的卫生部门,号称是有一个团的,但实际上这个团也就一百多人,且大多数都是受了重伤,有一定残障的老兵。他们从正规部队退下来没事干,就留在这里帮忙。
正规军的兵源补充都困难,怎么可能还给卫生团补充人手?
尺军近一年多因为军备物资的生意,搞活了自身的经济,手里有钱有物资,但就是人太少。
原本非常冷清的战地医院内,瞬间被伤员填满,三四百人拥堵在屋内,哀嚎声连成了一片。
左侧靠近窗户的一间床铺上,一名士兵被炸开了左腿,疼得数次昏厥,又数次苏醒。他脸色煞白,双手抓着床铺的栏杆吼道:“……别……别搞了,我受不了了……开枪打死我算了!”
“别喊,别喊!”一名老兵按着他的胸口:“能活,相信我能活。”
“镇痛剂!”另外一名卫生员按着他的伤腿,冲着一名农家妇人呼喊。
妇人是士兵家属,她会一些基础医疗技术,但此刻看着满床的鲜血,和不停挣扎的士兵,瞬间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动。
“给他打啊!”老兵吼。
“我……我不敢。”
“那你来摁着,闭着眼睛,不要看他。”老兵回身抢过镇痛剂,动作利落地打碎药瓶,用注射器吸纳液体。
妇人双手摁着对方,闭着眼睛,咬着牙,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老兵一针打在了对方的血管里,等了大概不到一分钟,伤员逐渐安静了下来,双眼呆地看着天花板,也不再说话了。
老兵弯腰从医疗箱内拿出医用锯齿,低头按着他的大腿根,非常果断地下了锯条。
“嘎嘣,嘎嘣!”
数声骨头被碾碎的声音在室内泛起,一条小腿被活生生锯了下来。
旁边的卫生员立马用医疗绷带死死地勒住对方上半截大腿,并迅速用止血钳掐住血管皮肉,开始包扎。
小腿被老兵用纱布裹上,放在了床头:“谁都不要动,这是他的。”
里侧房间内。
“我不遭罪了,都踏马给我滚开!”一名青年捂着呲呲窜血的脖子,以及被爆炸热浪完全烧化了的左脸,惊恐地蹲在窗台上,抢下一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果断扣动了扳机。
枪响,人瞬间就从窗台上掉了下来。
卫生团团长停顿一下:“拿尸袋,抬出去。”
和平年代,普通人一辈子也接触不到这种场景,但在这乱世战场之中,一场战斗下来,不论输赢,留下的都是满地亡魂,以及搭上自己一辈子的伤员。
门口处,一群人冲了过来。
“老张,老张!”尺军的参谋长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