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初一双眼睛盯着苏辛夷,似是能随时窜出一把火焰来。
苏辛夷被他看得不由一僵,忙伸手推推他。
晏君初心里叹口气,还是把人抱了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阿沅,保重。”
便是千言万语,在这战争面前都是虚言,唯有这两个字,却有道不尽的心酸与期盼。
苏辛夷用力点点头,“殿下也要保重。”
“好。”晏君初深吸口气,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相逢短暂终有离别,只盼着这一场战事早些了结,他们也好携手双双还家。
只是,太子只怕是还没回到漳平府,杨津就脚步匆匆地赶过来,“太子妃,鞑靼五万骑兵直逼漳平府,属下要赶回去。”
苏辛夷还在看舆图,闻言眼睛就落在漳平府的地标上,“五万人?这数目不对吧?”
杨津点头,“其他人还没有踪影,但是太子妃您先是冲了榆林卫的鞑子,现在又把云襄卫的困局给解了,只怕鞑子那边会盯上您。”
杨津这样说,也有些迟疑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走,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太子妃,他都恨不能把自己撕成两半才好。
“已经到了漳平府城外?”苏辛夷看着杨津问道,脸色带着几分沉重。
杨津点点头,“敌人来得太快,而且全是骑兵,皆配双马随身携带口粮,能进能退,速度又快,若是一举拿下漳平府就能长驱直入。而且,属下怀疑鞑靼能如同空降一般出现在漳平府外,估摸着跟内奸关系很大。”
苏辛夷就想起还在回程路上的太子,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舆图,指尖在漳平府周围的官道与小路上不断地滑过。
杨津看着太子妃的动作也不敢打扰,纵然是心如急焚,但是也知道太子妃肯定比他更着急。
苏辛夷望着舆图对杨津说道:“不管是榆林卫还是云襄卫自身损耗极大,没有多余兵马驰援漳平府。而且敌人只出现五万大军,其他的兵马还未露面,万一两卫调兵增援,敌人立刻攻城的话,榆林卫与云襄卫就危险了。”
“太子妃说的是。”杨津也是这么想的,“殿下这次领兵二十万,但是其实把押送粮草的兵马还有伙头兵全都算上才勉强凑足这个数。陛下已经令各地卫所调兵,但是需要时间。”
苏辛夷:……
太子殿下没说这事儿,他肯定是怕自己担心。
这下就糟了,如果兵力不足,她现在就能不能离开,偷袭敌人王庭的事情只能先押后,毕竟殿下的安危可比敌人王庭更重要。
围魏救赵,那也得赵能支撑住,现在漳平府内忧外患,她不能走。
“商队现在在哪里知道吗?”苏辛夷看着杨津问道。
杨津摇摇头,“他们再次出关之后,就没了消息传来。”
苏辛夷不意外杨津的回答,因为她这边也没得到消息,她抬头看着杨津,“我想鞑靼这次兵临城下,应该是有榆林卫与云襄卫两战皆败想要稳固军心的原因,选择漳平府出手,也是因为有内应。若是这样的话,杨大人,你与我联手再战一场如何?”
杨津一愣,“太子妃不是要出关?”
苏辛夷摇头,“出关的最终目的还是解漳平府之围,如今漳平府危险,殿下的安危更重要。”
杨津大喜,看着太子妃立刻说道:“属下听太子妃的,太子妃有何打算?”
“不管漳平府如何,榆林卫与云襄卫不容有失,立刻与两卫指挥使联系,让他们闭门据敌。”苏辛夷说完想起自己没有号施令的权利,就看着杨津,“你能做到吗?”
无令传召,若是真的细细追究,哪有擅权之嫌,朝堂上那些与太子不对付的人,能立刻抓住机会喷个漫天口水。
杨津立刻拿出太子给的令牌给太子妃看,“殿下预估到可能会有突状况,所以给微臣遇事从权的权利。”
苏辛夷眼睛一亮,殿下果然厉害,这都能提前做了准备。
有太子令在,那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正这么想着,杨津又笑着说道:“便是没有殿下的令牌,太子妃接连两战扬威,榆林卫不说与您早有交情,云襄卫这次承您解围,必然也会听您的建议。”
只是闭门据敌,又不是出兵,两位指挥使这点事情当然能做到,这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坏处。
“殿下,可还有其他的吩咐?”苏辛夷看着杨津问道,殿下适时考虑周到,肯定还有话留给杨津。
杨津不由一笑,“殿下说,若是您让我回漳平府,我就走,您要是让我留下,就让我听您吩咐。”
苏辛夷闻言,眉眼微微一弯,殿下与她又想到一处去了。
“杨大人,让人去把秦大人我二哥黄侃他们叫来议事。”苏辛夷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叫上田早。”
杨津点头,转身去了账外吩咐亲兵去传信。
几人来的很快,田早没想到他也有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苏辛夷让杨津把情况跟大家一说,田早立刻就说道:“属下愿意带人去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