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对能接回伏云心里开心,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道:“儿子都听母妃的。”
李贵妃扫了一眼儿子,不管他是不是装模作样,眼下也只能用伏云先压住尤香薷。
想到这里,李贵妃看着儿子慢慢地说道:“我让你舅舅查过,当初尤香薷在城外遇雨偶遇你父皇,还请你父皇帮忙避过雨。这个偶遇可真是太巧了,你舅舅猜测应该是武安侯府故意安排的戏码,所以当初尤香薷就是冲着你父皇去的,这样的人却还要嫁给你,想想都觉得令人恶心。”
“儿子已经听舅舅说过,母妃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襄王开口说道。
“你知道就好,如今我们母子倒是成了京城的笑话,至少在年前你与我都要沉寂下来,先让你父皇消了气再说。”李贵妃也是没办法,现在皇后与东宫绑在一起,她双拳难敌四手,顾不上皇后与苏辛夷,只能先把陛下哄回来。
只要自己复宠还是原来那个盛宠的李贵妃,儿子的事情以后都能慢慢地图谋。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母妃放心,儿子这次不会再让您难做。”襄王道。
李贵妃点点头,又问道:“那侍卫的事情,你舅舅可查清楚了?”
襄王脸色有点难看,开口说道:“那侍卫家中只有一老母,他的母亲去年就病逝了,所以从他家人下手已经查无可查。他在王府当差一向循规蹈矩,而且十分勤快,侍卫对他的印象都不错,他也极少出府,在外没什么朋友,线索基本上都断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舅舅说越是这样越是可疑,而且被现后便立刻自杀,这很像是死士的行为,舅舅说他会继续往下查,现在儿子不好做什么,只能劳烦舅舅出手了。”
“豢养死士是被朝廷明令禁止的,立国之初,就因为死士的事情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高祖震怒之下连屠了几处营地,并颁布律令任何人不得蓄养死士,违令者斩。”李贵妃边说边看着儿子,“还有胆子有财力养死士,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舅舅那边怕是有什么眉目。若是这般,你我母子更不能轻举妄动,你这几个月就老老实实筹备婚事,至少表面上不能被人挑出错来。其他的,等得到机会,我们自然能翻盘。”
襄王微微颔,“舅舅会处置好的,我们只管等好消息。”
“你先回去吧,接回伏云的事情不要声张,但是得让武安侯府知晓。”李贵妃道。
襄王知道母妃这口气憋着不出是不可能的,于是边点头说道:“儿子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武安侯的女儿与尤香薷关系微妙,可以借她的口行事。”
“那就去吧。”李贵妃这段日子真的是受够了,现在终于能缓口气,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
襄王出了宫,挥手招过自己身边的内侍轻声吩咐几句。
内侍点头,压低声说道:“王爷,这件事情要是东宫那边现……”
襄王笑了笑,“武安侯府这么多年跟太子的关系一直很微妙,现在武安侯府又做出这种事情,太子更不会伸手去管,而且太子妃可不是好相与的,裴念薇一直不能进东宫,不就是她的手笔。武安侯府若是遇上什么笑话,只怕咱们这位太子妃比谁都高兴。”
武安侯府想要把裴念薇送去东宫分苏辛夷的宠,便是个泥巴人也会有三分火气,更不要说苏辛夷这样的性子。
襄王甚至于能肯定,若不是苏辛夷嫁进武安侯府时间不久地位不稳,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去找武安侯府的麻烦。
内侍听了后觉得王爷说得很对,立刻道:“属下这就让人把消息传到裴姑娘那边,相信很快尤姑娘也会知道了。”
尤香薷长得虽美,但是襄王却没几分心动,只微微颔,然后抬脚大步离开。
当天晚上,苏辛夷与太子正在商议杨津上次带回来的消息时,武安侯府里裴念薇正有些兴奋地在闺房里转圈。
襄王要把伏云接回来,李贵妃居然还答应了,这意味着什么?
李贵妃与襄王对尤香薷十分不满意,便是板上钉钉的襄王妃又如何?
裴念薇强压下自己的兴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自从尤香薷来了之后,她在自己家里的地位都比不上她这个表姑娘了,简直是一呼百应。
裴念薇在家里是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就像是大夏天的吃冰碗,简直是爽透了。
进了寝室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一下仪容,这才抬脚往尤香薷住的院子走去,这样的好消息可不得让人知道,至少得提前做个准备啊。
自从尤香薷被封为襄王妃之后,如今她这院子里她爹娘又给她添了不少服侍的人,屋子里的摆设也全都换了一遍,即便是这样,瞧着坐在窗前一脸淡漠的美人那副娇柔做作的样子,裴念薇强压下去的火气差点又翻腾起来。
“表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裴念薇一脸真心关切的样子走过去笑着徐徐开口。
尤香薷瞧着裴念薇不经通禀就进来,她也没动火气,只笑着说道:“让表姐笑话了,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裴念薇在尤香薷对面坐下,笑着说道:“姨母跟姨丈应该很快就会抵达京城,毕竟表妹嫁人的大事,当然要来送你一程。表妹也不用伤心,很快就会见到了。”
尤香薷那双盈盈妙目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表姐说的是,很快就会见到了,实在是长这么大没跟家里人分开这么久,不免有些牵念。”
“那表妹可要习惯才好,等你嫁了人就要长居京城,除非是姨丈能调来京城,不然在想见一面是真的不容易了。”裴念薇说着轻轻叹口气,“不过,襄王殿下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等表妹嫁过去后好好求一求王爷,说不定王爷还能给姨丈调动一下官职。”
尤香薷闻言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求王爷,再说我爹爹也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他做官从来都是靠自己,从来不想着攀附裙带关系。”
裴念薇脸色微微一变,武安侯府能有今日靠的就是先皇后,很难不让她去想这话是尤香薷在反讽她,但是瞧着尤香薷那一脸怯怯的样子,又实在是不想,自己若是出口质问,倒像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了。
压下这口火气,裴念薇微微叹口气,“表妹,之前我曾与你说过想王府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尤香薷这时抬眼看着裴念薇,微微颔,“表姐的话我还记得,也多谢表姐为我着想,为了我打探那么多消息回来,我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