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遂州!
苏辛夷的神色不太好,最近跟遂州有关的事情有点多,她想了想问道:“大嫂,不知曾家与益王府可有什么亲缘,或者是有什么往来?”
曾氏听着六妹妹这么问,便直接说道:“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我娘是益王妃表妹的姑母,以前也有些往来,不过并不多。不过,自从益王继承了王府之后,倒是有意跟我家多往来。”
苏辛夷挺意外的,就没想到大嫂的娘家与益王府那边多少还真的有点关系,这关系并不近,但是益王府却跟曾家逐渐增加往来的频率,这就有点令人意外。
瞧着六妹妹的神色,曾氏也有点不安起来,“六妹妹,可是事情有什么不妥当?”
苏辛夷摇摇头,让身边的丫头去一边守着,她看着曾氏道:“大嫂,二哥南下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曾氏点点头,“听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外头的事情,我也没多放在心上。你知道,你大哥南下这么久,我带着孩子,还要担心他,我又是个晚辈,这毕竟是二叔那边的事儿,我不好多问。”
苏辛夷能理解,前几年的时候,曾氏在国公府的日子并不怎么舒心,也就是后来苏白薇的事情生后,大夫人这才对曾氏好了些。
大约是养成了习惯,曾氏做事情很有分寸,轻易不插手别房的事儿,尤其是外头爷们的事情,她更是不会主动问。
苏辛夷琢磨一下,看着大嫂说道:“大嫂,二哥南下查死士的事情,你知道跟当初猎场的事儿有关。”
曾氏点点头,这个她知道,当初猎场的事情也怪吓人的,襄王与尤香薷可是丢了好大的脸。
“这件事情与我娘家的事儿有关系?”曾氏不太明白这里头的干系。
苏辛夷便道:“与嫂子的娘家肯定没关系,但是跟益王府有没有关系不好说。死士的来源在遂州,遂州现在有益王在,不能说死士与益王府有关,但是也不能说没有关系。”
曾氏的脸色就变了变,“六妹妹,你的意思是……”
“大嫂,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肯定地与你说。”苏辛夷道。
曾氏点点头,“我明白,让我想想。”
苏辛夷也不急,站在那里等着大嫂理一理思绪。
益王府与曾家可没什么直系亲属关系,不过是一个表妹的姑母,益王妃犯得着这么与曾家亲近往来?
凡事反常,总会令人多疑,尤其是现在遂州已经成为苏辛夷重点观察之地,不免对这些事情更为敏感。
这时,曾氏缓过神,看着苏辛夷满面担忧,“六妹妹,我要不要写封信回去?”
苏辛夷知道大嫂担忧家里,她琢磨一下,“大嫂,这信你不能写。”
曾氏一愣,就听着苏辛夷又说道:“这样,我给二哥写封信,如果二哥得空让二哥去徽启跑一趟亲自见一见曾伯父,这些事情说与曾伯父知晓,再由曾伯父知会家人会好一些。”
苏辛夷是怕曾夫人猛不丁的知道这些事情把不住心态,反而会被益王府那边瞧出什么,万一要是益王那边真的跟死士的事情有牵连,这不就等于把曾家推进火坑吗?
所以,她十分慎重。
听了辛夷的话,曾氏也忙松口气,“如是这样就太好不过了,就是要劳烦六妹妹与二弟,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嫂,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客气的话。”苏辛夷没想到曾氏这么配合,心里也松口气。
曾氏做事周到,想到这里看着辛夷又问了一句,“不然,我再给母亲写一封家书,不提此事,只说我在京城的事儿,六妹妹你觉得如何?”
“那当然行。”苏辛夷没想到大嫂脑子转得这么快,她与曾夫人如常通信,如果益王府那边真的别有心思,也能麻痹他们的眼睛。
曾氏抿唇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
苏辛夷与曾氏说好,这才与她告辞起身上了马车。
曾氏站在府外瞧着马车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府,只是心里不免又多了一桩心事。
苏辛夷回了东宫之后,太子还在忙碌,她换了衣裳稍作休息,就去了书房,拿出遂州那边的舆图来看。
这一看,苏辛夷就看出了几分意思来,徽启距离随州只有五六十里地,大嫂的父亲就等于是在遂州眼皮下当差。淮宁距离随州三百余里,平宁卫比淮宁稍微近一些,从平宁卫到遂州快马加鞭的话当天就能到。
顺着这条线再往前看,就到了容王当初现粮仓盗空之地玉宁府距离遂州也不远,玉宁相邻便是沧南与崇平……
苏辛夷不太记得沧南与崇平有没有粮仓盗空的事情,但是玉宁是有的。
她的手摁在玉宁与徽启二地,徽启与玉宁也并不远。
若不是今日大嫂忽然提起益王府与曾家往来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关注徽启,但是现在从舆图上来看,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正想着,就听到有请安声隐隐传来,没一会儿太子便大步走了进来,苏辛夷抬头,就听着殿下笑着道:“怎么回来这么早?”
苏辛夷起身迎上去,“也不早了,殿下忙完了?”
晏君初点点头,“今日总算是能缓口气儿了,老太爷与太夫人还有岳母可还好?”
苏辛夷点头,“家里人都好,殿下放心吧。”
晏君初牵着辛夷的手,眼睛看到书桌上铺着的舆图,他笑着问,“怎么,是想看看你大哥走到哪里了?”
苏辛夷摇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大嫂跟我说了件事情,我觉得有点意思……”
苏辛夷把曾氏的话复述一遍,然后看着太子殿下,“殿下,你说益王妃想要做什么?这种亲戚关系都不算是在五服之内,便是为了我大嫂嫁进了国公府,但是曾家也只是大嫂的娘家,而且大嫂远嫁,说句实话,大嫂嫁过来后都没回过娘家,距离这么远,回去一趟可不容易。”
以前是因为曾氏在国公府的日子虽然不算坏但是也算不上好,自然不敢提回娘家探亲的事情,毕竟一来一回要月余。
后来婆媳关系和睦,偏大嫂又生了孩子,孩子这么小就更不方便回娘家了。
这样的情况下,益王妃与曾家试图越走越近,要是没点什么牵着,她是不信的。
晏君初听了这话也神色认真的看着舆图,边看边说道:“遂州那边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益王这几年在遂州至少表面上十分老实沉稳,没做什么对名声有碍的事情,相反的还经常开仓济民,在当地百姓中也有几分名望。”
“当初益王为什么会去遂州?”苏辛夷看着太子殿下问道,她记得朝廷分封的王室多数都是在京城周围居住,很少会外放。
晏君初听到辛夷这么问,想了想便道:“当初父皇登基的是,老益王曾帮过父皇,后来父皇登基后,老益王便提出想要去遂州颐养天年,父皇便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那老益王已经过世,父皇也没召回现任益王的想法吗?”苏辛夷觉得有点奇怪,陛下的性子虽然不能说是多疑,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也很难放心一个王爷在外。
“父皇并未提起此事。”
苏辛夷听了太子的话,心中想着这种事情陛下不提,太子还有诸位王爷自然也不能提,但是朝中大臣也没有提起的?
这就有点奇怪。
“朝臣也不提此事?”苏辛夷看着太问道。
晏君初摇摇头。
苏辛夷想了想,便笑着说道:“这倒是让人有些奇怪。”
晏君初看着辛夷的笑容,笑道:“你怀疑什么?益王与朝臣勾结?”
苏辛夷摇摇头,“无凭无据的,怎么好这么怀疑别人,我只是单纯觉得很奇怪。”
“嗯。”晏君初微微颔,“我准备跟父皇提议,等到景王成亲,也该让益王夫妻回来观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