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诸多思绪,商君衍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定下神,起身,对着苏辛夷见礼,“微臣见过太子妃。”
苏辛夷瞧着商君衍神色如常,“商大人不用多礼。”
容王看了看苏辛夷,又看了看商君衍,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我说你们俩假不假,以前又不是不认识。”
商君衍皱眉,上辈子怎么就没觉得容王这么傻,他道:“礼不可废。”
容王哼了哼,浑不在意商君衍这话,转头瞧着苏辛夷,“你可真不得了,这还没生呢,父皇就对你如此宽纵,这以后你要是真的生了我大哥的长子,我爹的长孙,咱们家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苏辛夷嘴角抽了抽,看着容王不客气地顶了一句,“立足之地是别人给的吗?是自己赚来的。自己不上进,别把罪名扣别人头上,我劝你善良点。”
“你怎么不善良点?”容王不服气,这里头最不善的就是她苏辛夷了,有何脸面说别人。
晏君初看着容王,“辛夷若是不善,你这会儿都不知道埋哪儿了。”
就这上蹿下跳找死的劲儿,能活着也真是全靠别人善良。
“成,惹不起,惹不起,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稀世大宝贝。”容王气鼓鼓的说道,这会儿倒是后悔成亲晚了,孩子更是生的晚,现在自己被苏辛夷欺负,那以后自己的孩子不是得被苏辛夷的孩子欺负?
只要想想,他就觉得不服气。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娶了朱蝉衣真的是他母后最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儿了,朱蝉衣也挺凶的吧,那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不是个小怂包。
想到这里忽然就有了点底气。
忽然,灵光一闪,怪不得大哥这么高兴娶了苏辛夷这个悍妇,这娶个脾气大本事大的媳妇,不是能正大光明欺负别人吗?
苏辛夷可完全不知道容王的脑子这会儿完全想歪了,更不知道散到他自己的婚事上去,更不知道因为今儿个这一去不回头的散,以后跟朱蝉衣还真成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不得不说,有些人自己找死,架不住运气好啊。
管他蒙着眼睛往哪儿撞,反正就是撞不到南墙。
这辈子上了太子的船,上辈子有商君衍这个能臣保驾护航。
真是让人羡慕的酸。
晏君初不搭理容王胡言乱语,侧头对着辛夷道:“正在跟商大人说起粮仓一案的事宜,等景王成亲之后,商大人与大哥他们就要南下。”
苏辛夷这才恍然,难怪商君衍出现在这里,她就道:“殿下既然正在谈正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晏君初笑,“无妨,这个案子你所知甚多,正好与我们一议,许是还能有更多的线索。”
容王这会儿倒是不挑刺了,看着苏辛夷道:“是啊,大哥上次跟我说徽启府的事情,我琢磨着这次南下苏翼还真得担重任。”
大家再说粮仓的事情,商君衍却听到太子殿下称呼苏翼为大哥时神色又晃了晃,上辈子他与齐国公府虽然是姻亲,但是其实往来甚少,更不要说把苏翼当大舅哥了。
他很意外,太子殿下居然会与齐国公这么亲近,称呼苏翼愿意以大哥出口。
不要说太子这般身份高贵的人,便是诸位王爷娶了妻,也未必真的将妻族的人视为一家人。
“徽启知府是我大哥的岳父,曾伯父是一个很睿智的人,届时真遇到事情,或许可请他帮忙。”苏辛夷笑着开口说道。
容王有点可惜的开口,“可惜我不能去了,其实我还挺想去走一趟的。”
他要留在京娶媳妇,之前还挺排斥,但是现在一点也不了。
他媳妇是武力值能与苏辛夷抗衡的人,以后娶了媳妇,他也是有撑腰的人了。
他打不过苏辛夷,难道他媳妇还打不过?
太子看着容王,“内廷府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父皇说了,以后不许你挂羊头卖狗肉,内廷府的事情你要是再敢甩手,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朝廷官员应尽的职责。”
容王:……
真是没活路了。
“大哥,咱们亲兄弟,你高抬贵手啊。”容王叹气。
太子懒得搭理他,吃喝玩乐样样通,干点正事就这里疼那里痛,就是欠收拾。
黄仲声已经找他诉苦好几次了,太子这次必然要拎着容王好好干的。
“这次你南下的具体事情还要跟商大人好好说清楚,粮仓一案事关重大,那些被盗空的粮食还要追回,这关系到边关将士的口粮不得懈怠。”太子沉声说道。
边关的将士勒紧腰带度日,一粒粮食不敢浪费,再看看那些膏腴之地挖空国库敛财的官员简直是该杀。
说起正事容王就不敢嬉皮笑脸,跟商君衍把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这些苏辛夷已经听太子说过了,但是现在听着容王再说一遍,有很多细节又得到了补充。
“粮仓失踪的粮食去向,现在没有丝毫头绪吗?”苏辛夷看着容王问道。
虽然眼睛看着容王,但是眼尾却扫了商君衍一眼。
商君衍察觉到苏辛夷的眼神,但是他没有抬头去看,临危正坐,像是认真在听容王的回答。
容王闻言就道:“南商府之北是惠山府,惠山府的粮仓虽不如南商盗空大半,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不见粒米。从惠山府往北,便没有这种情况生了,我估摸着盗粮北运的可能性不大。相反,从南商往南,除了徽启府,玉宁府、沧南府还有宗平府皆有涉猎,所以我才失踪的粮食应该往南走了。”
苏辛夷与太子对视一眼,太子便看着商君衍,“商大人以为呢?”
商君衍没想到太子忽然点名,理了一下思绪,尽量不让自己去看苏辛夷,定定神开口说道:“真如王爷所言,微臣也认为王爷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玉宁府、沧南府还有宗平府虽有涉猎,但是听王爷的意思并不如南商府与惠山府那么严重,所以粮食南运的可能性只能五五开。宗平府再往南走,就快出了南齐的国界即将抵达安南。安南土地肥沃产出丰厚,粮食南运没有足够的获利之处,所以微臣觉得南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商君衍的话让太子与容王沉思,苏辛夷觉得商君衍说的有几分道理,从政而言,商君衍确实比她阅历更深,本事更高。
就在这个时候,苏辛夷听着太子说道:“如果不往南走,微微调转方向向西呢?商队从朵甘绕路回国,经过立城时遇到刺杀的队伍,孤并不认为此事是意外。”
商君衍知道商队遇刺的事情也没多久,闻言想了想道:“如果西运,那就只能是运往朵甘或者是吐蕃诸部,但是如果运往那边的话,路程太过遥远,只怕产出与利润不相等,如果没有丰厚的获利,他们盗粮的初衷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还是没有完美的理由。
亭子里一时沉默下来,商君衍这话是对的,盗空粮仓就是为了获利,如果照着条路线走的话,路途遥远,路上花费居多,最后能获得利润太少,不会有人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只为了那一点点的收入。
就在这时候,苏辛夷忽然想到一事,她看着大家,“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往南走再往西拐,路途确实遥远,可要是从南商直接经过惠山,再从惠山穿过丰平卫,那么距离吐蕃的距离就缩短一半有余。”
容王听苏辛夷这么一说,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简易版的舆图铺在桌上,容王的指尖落在丰平卫,然后惊呼一声,“果然缩短一半有余。”
太子的眼睛却落在距离丰平卫不远平宁卫三个字上,他记得解经略就在平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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