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看着苏辛夷,“你可真是太霸道了,连我去哪里也管?”
“你只要不惹祸牵连到太子殿下,我管你去哪里。”
容王心塞的很,“你这话就太无情了,好歹我也出了大力。”
“是,这力气用得是不小,把自己都要填进去了。”
容王黑着脸走了。
苏辛夷看着容王的背影又气又笑,他这一棒槌下去,京城的水全给搅混了。
陛下若是知道了,只怕要举着棍子抽他。
张鉴做事可比容王妥当,消息是一点点往外放,京城这么大,他借了曾梁手下小乞丐的嘴,四面八方街头小巷到处去传,想要抓到源头就十分不易了,除非是把所有的乞丐都抓起来。
容王大婚的日子到了,苏辛夷自然不去的,婚礼上人多眼杂的,她是个孕妇还是当心些,她本想着去元徽宫告一声罪,却没想到皇后先让赵嬷嬷过来叮嘱她,容王的婚事她不用过去,只等着第二日去元徽宫喝茶就好。
皇后啊,苏辛夷也佩服,能与李贵妃斗这么多年,果然不是取巧。
容王成亲那日可比景王吴王还要热闹,毕竟是皇后之子,排场也比二位王爷更气派。
等到第二日,苏辛夷一早就梳洗打扮,用过早膳后就去了元徽宫。
皇后见到她很高兴,对着她说道:“我就知道你得早过来,瞧着气色不错。”
苏辛夷给皇后见过礼,落座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吃喝不愁,日子自然过得舒心,全依仗母后对我的关照。”
皇后今日是真的开心,儿子终于娶媳妇了,媳妇也是她相中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气。
很快阮明妃带着季蕴,齐贤妃带着屠静嘉也到了,彼此见过礼落座,苏辛夷瞧着屠静嘉神色和缓,与她眼神一对笑了笑。
屠静嘉也是抿唇一笑,不敢失礼,又怕被人瞧了去,就挪开了目光。
季蕴比起屠静嘉的气色可就差多了,即便是敷了粉,也能看出面色不怎么好,眉眼之间带着一股郁气,即便是季蕴尽力去遮掩,还是能瞧出几分来。
苏辛夷扫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目光,听着皇后与李贵妃交锋不断,又看着阮明妃面上带着笑,但是眼睛深处却心事重重。
齐贤妃反倒是最为轻松自在的人,儿媳妇省心,儿子又不惹事,等到再有个孙子就真是万事足了。
很快,容王就带着朱蝉衣到了,二人进殿之后,先给皇后娘娘行礼,敬茶。
皇后娘娘开心不已,还是循例告诫几句,然后让人拿出见面礼,看着朱蝉衣这个儿媳妇十分的慈和。
苏辛夷看着二人的神色,容王看上去似乎身躯有点僵硬,再看朱蝉衣神色从容,啧,看来容王昨晚上肯定是吃了点苦头。
一圈人见下来,苏辛夷也照例拿出见面礼,对着朱蝉衣笑了笑。
朱蝉衣叫了一声大嫂,脸也红了。
容王看看苏辛夷,再看看朱蝉衣,不是,自己媳妇看苏辛夷这悍妇脸红什么吗?
她看自己都没脸红!
这次李贵妃也难得没有挑刺,只是对着朱蝉衣并不热情,等到见完礼没多久,李贵妃就起身告退。
皇后也不留她,她不在这里碍眼,她倒还能跟自己儿媳妇说几句贴心话呢。
阮明妃与齐贤妃也趁机告退,带着各自的儿媳离开。
等人一走,容王也想溜,皇后扫他一眼,到底是娶了媳妇的人,皇后还是给儿子留着脸面,这次没把他叫住。
等到容王一走,皇后看着朱蝉衣便道:“容王这性子随心所欲管了,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跟母后说,母后为你做主。”
朱蝉衣还挺意外的,忙说道:“王爷很好。”
皇后听着儿媳这么说心中很是满意,便道:“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我自己生的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性子。本宫只盼着你们小夫妻能好好的过日子,若是受了委屈不用藏着掖着。”
朱蝉衣拿不准皇后是真心的还是试探她,毕竟皇后对容王这个儿子有多护着,这满朝谁不知道,她心思一转就笑着答应了,但是却没说容王一个不字。
皇后瞧着朱蝉衣有些局促,也是,刚进门的小媳妇,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想到这里,皇后便又笑着说道:“你与太子妃关系一向好,没事你们多走动走动,容王若是惹了你,你又不好跟本宫说,就跟太子妃说,让太子妃替你出气。”
朱蝉衣恍恍惚惚的,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皇后是说让苏辛夷帮着容王出气?
苏辛夷瞧着朱蝉衣那怀疑人生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她强忍住,笑着道:“母后放心,我一定护着七弟妹。”说着又看着朱蝉衣,“七弟妹怕是不知道,容王府上的演武场便是母后特意吩咐人给你建的。”
朱蝉衣忙起身对着皇后道谢,就不太敢信。
皇后瞧着朱蝉衣的神色,便对她说道:“容王的性子一向有些跳脱,以后你是他媳妇,可得帮本宫好好看着,别让他惹祸才是。若是他实在是无理要折腾,你也不用心软。”
朱蝉衣:……
皇后娘娘这样说,让她心中真的是又惊又吓,跟她娘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娘说,容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是陛下喜欢的皇子,且在京城这么多年名声一向不太好,让她成亲后一定不能任性胡为,尽量压着性子,后退一步,能动嘴就别动手,万一把人打伤了,这可不好善了。
她都想好了,忍字头上一把刀,那就咬咬牙呗。
但是,昨晚上容王殿下给她的印象与传闻中可大不相同,今儿个皇后娘娘又这样与她说,那她到底听谁的?
瞧着朱蝉衣一脸懵逼加震惊的模样,苏辛夷心里都要笑死了,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只对着皇后说道:“母后,七弟妹才刚进门,以后这些事情您慢慢教。再说,我瞧着七弟对七弟妹体贴的很,以后他们夫妻必然会和睦相处的。”
朱蝉衣听着这话沉默了。
皇后却笑着说道:“你说得对,倒是本宫心急了。说起来还是容王这性子不好,本宫总担心他会惹是生非。”
苏辛夷听着皇后这毫不留情吐槽儿子的话,眼睛都眯了起来,笑道:“如今七弟做事可不以前稳重。”
心里却想着才怪,这一位这才给闯了大祸。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着皇后说道:“最近京城有关益王与益王府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苏辛夷:……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这人不经想,她这才想着容王闯了祸,皇后娘娘这边就问上了。
苏辛夷只得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道:“什么事情?最近儿媳就在东宫呆着没有出宫,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说着又看向朱蝉衣,“七弟妹知道吗?”
朱蝉衣对上苏辛夷真诚的眼神,想了想,又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就是最近京城都在说老益王的嫡子伤了腿的事情。”
苏辛夷狐疑的开口,“这种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会提起?而且现在益王就在京城,提起这事儿,对益王来说不是什么善事吧?”
皇后从苏辛夷脸上看不出这事儿她到底知不知情,更无法揣测是不是自己儿子干的,心里又想着苏辛夷都不知道,可能真不是那个臭小子干的,心里也猛地松口气。
粮仓一案跟益王到底有没有关系,皇后可不能下断定,所以目前来说,对于益王夫妻只要保持一贯的皇家礼节便好。
可现在出现这种流言,明显是冲着益王去的,自己儿子因为粮仓的事情与遂州那边多少有些摩擦,再加上商队回来时遇到刺杀,她知道儿子怀疑与益王有关系,有这两桩事在,皇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家儿子。
但是,瞧着苏辛夷这张脸上的神色,皇后又觉得要是容王真的干这种事情,肯定要跟东宫打个招呼,太子不在,苏辛夷这脾气可不好,容王应该不会也不敢闯这样的祸。
苏辛夷瞧着皇后的神色几度变化,心里也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对于容王,皇后是真的一腔慈母之心啊。
朱蝉衣此时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后一眼,又看向苏辛夷,她却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但是她没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