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儒离开后,三爷看着展桥,“太子妃让你来有什么事情?”
展桥就把事情一说,“……这件事情还要请三爷费心。”
三爷的脸色很不好,“益王与季侍郎私下会面?”
展桥点头,“所以太子妃怀疑当初猎场的事情润仪郡主插了一手,到底是无辜还是有意,而且江家与润仪郡主才定了亲,这件事来得突然,太子妃得了些消息,这婚事有隐情,江家一直与东宫亲善,也担心江家被润仪郡主牵累。”
三爷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脸上的神色起伏不定,半晌才说道:“确实不妥当,行,你回去跟太子妃说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等定好之后,再给太子妃回信。”
展桥得了准话就起身告辞,三爷摆摆手让他走了。
展桥一走,三爷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当初死士的事情家里头就怀疑遂州那边,只是没有证据与益王有关系,苏祁因为这件事情在遂州呆了那么久。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益王千里迢迢进了京,倒是被太子妃抓到了线索。
只是,益王当初为何要算计襄王的婚事?
襄王与益王无冤无仇,总得有个缘由才是。
三爷也想不明白,让身边的长随先去打听自己大舅哥的行踪,等得了消息便亲自去找人。
项大人才从衙门下衙,就被自己的妹夫堵住了,见了人他就走过去来,因为翁姨娘,俩人之间的关系不算和睦。
不过,自从翁姨娘去了庄子上,项大人瞧着这妹夫比以前顺眼了些,此时也愿意给点面子。
“大哥。”三爷笑嘻嘻地上前打招呼,领兵的脸皮都厚,三爷全当没看到大舅哥的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三爷厚着脸皮一路跟着项大人去了项府,等进了门,这才说了此行目的。
项大人很是意外,“益王与季侍郎?”
三爷虽然一向没什么正经,但是办起正事脸上的神色却郑重起来,此时点点头,“是,东宫那边的消息不会有错,他们约见的地方是玉灵庵,大哥,你不会忘了猎场的事情吧?”
项大人的脸色浮浮沉沉的,他当然记得,当初猎场的事情牵连进来的人不少,其中就有不少女眷,像是安定侯府逐出家门的女儿许玉容,还有润仪郡主,不过许玉容外逃,润仪郡主经查是无辜的,只是受许玉容之托带个人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当初的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如果润仪郡主并不是无辜的,那么江家……
项大人的神色就难看起来,他与江尚书的关系还不错,虽然同朝为官,但是两人政见并无摩擦,自从被调去太仆寺,他与户部打交道的地方也多,与江大人见面就多了。
听了妹夫的请托,项大人想了想还是答应了,立刻就让人去请了夫人过来。
江大人是个好官,若是因为此事被人陷害,他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别的事情不好插手,但是太子妃这个请托他能帮上忙。
项夫人来得很快,见到三爷笑着打个招呼,“妹妹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三爷笑着说了缘由,项夫人的神色也郑重起来,看着丈夫与妹夫说道:“最近我也听说润仪郡主与江二公子的婚事来的突然,隐隐听闻有些内情,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若是听妹夫这么说,那润仪郡主可是……”
太不是东西了。
项夫人没有推辞就答应了此事,“我先给江夫人递个帖子,等约好了时间,再给妹夫送信。”
三爷自然答应下来,顺便在项府吃了个午饭才离开,做事总要做全套。
苏辛夷这边得到消息是第二天,未免被人现端倪,送消息来得是三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等到项夫人与江夫人会面的那日,苏辛夷算着时间出了东宫,这次换了一身寻常女子的常服,坐了马车出了门。
约见的地方在逸元居,苏辛夷到了逸元居就闻到了熟悉的醉香鸭的味道,一时间竟有些馋了。
项夫人身边的丫头早就在等着,瞧着太子妃一副进了逸元居买醉香鸭的架势,假装偶遇就上前行礼。
苏辛夷见到项夫人身边的丫头,自然问项夫人好,知道人就在这里去见个面打个招呼也就顺理成章了。
因为动静不大,也没引起别人的主意,苏辛夷上了二楼的包厢,推门进去,项夫人与江夫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臣妇见过太子妃。”
“两位夫人不用多礼,快请坐。”苏辛夷忙说道。
项夫人与江夫人等太子妃入座后,这才相继坐下。
江夫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太子妃要见她,心中想着难道是因为润仪郡主与自己儿子的婚事,她知道太子妃与润仪郡主一向不睦,但是又想着也不会因为这个把自己叫出来打听为何结亲吧?
太子妃可不是这样不知礼的人,正因为这样,江夫人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项夫人看了太子妃一眼,便笑着说道:“太子妃与江夫人先说着话,我去去就来。”
苏辛夷知道项夫人是想要避嫌,生怕自己与江夫人说什么隐秘事,不过该知道的项夫人也知道了,苏辛夷便笑着说道:“夫人且坐,正好有些事情还要请教夫人。”
项夫人一愣,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江夫人瞧着这一幕,心中起伏不定,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保不住了,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苏辛夷看着江夫人的神色,来之前她就想好怎么开口了,便道:“说起来我与夫人也是有缘,当初刚回京城就得夫人襄助,而且我与令嫒是手帕至交,既是如此,有话我就直说了。”
江夫人听着心中更忐忑了,不过太子妃提及早先的事情,她便笑了笑,“不敢说襄助二字,当初许玉容一事,也多亏太子妃帮忙。”
“夫人与我也不用客气,咱们有私交是一回事,但是江大人为官清正,做事秉直,也是我今日一定要见面夫人一面的根本原因。”
江夫人没想到太子妃是因为丈夫而来,脸色顿时一变,“太子妃,究竟是什么事儿?我一个内宅妇人,牵涉到外面的事情怕是帮不上太子妃的忙。”
苏辛夷看着江夫人就把事情缓缓一说,还没说完,就见江夫人捂着胸口差点撅过去。
项夫人忙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苏辛夷一见也唬了一跳,忙说道:“夫人,你没事吧?”
江夫人缓过这口气,先起身对着太子妃郑重行了一礼,苏辛夷坐着不太方便起身,只能由着江夫人行完这一礼,这才说道:“”夫人,你这又何必,快坐下吧。”
江夫人铁青着一张脸,“当初猎场的事情,我也听我家老爷说了几句,但是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样的事情,更没想到润仪郡主牵涉这么深。如果太子妃猜测无误,那么她这次算计我儿定下这桩婚事,只怕真的是另有图谋,这是要害我们江家啊。”
项夫人看着江夫人气的唇色乌青,忙在一旁宽慰道:“江夫人,幸好现在有太子妃察觉到不对,如今约您出来也是想要想个对策,先说正事吧。”
苏辛夷便看着江夫人道:“江二公子与润仪郡主定亲的事情,我从容王殿下那边知道了一些情况。”
提起这个江夫人的脸色真是更难看了,叹口气道:“不怕太子妃与项夫人笑话,这婚事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要,但是实在是没法子啊……那日,广平郡王妃与润仪郡主不请自来,结果宴会途中润仪郡主便不见了,结果没多久我就被丫头请了去,一进门就看到我那孽子神智不清,衣衫不整的正抱着润仪郡主……”
事情很容王说的出入不大,不过从江夫人的角度来叙说,肯定是与容王的角度不同,下药的丫头当场就死了,死无对证,但是晏琼思怎么就能进了江仲年的院子?
江夫人恨得牙直痒痒,“我原想着等过一段日子,再想个法子将这门寝室给退了,这么恶毒的人,我们江家娶不起,没想到现在就得了这样的消息。”
苏辛夷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江夫人,她果然回想法子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