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杨洪收到了墩台远侯的情报,立刻说道:“速度令全军整军备战!”
杨洪深吸了口气,也先选了一个最稳妥的打法,那就是打万全都司。
他开始调度军队,先就是守城的军士,这部分的铳手、火炮手、弓箭手为主,而城门附近准备了随时准备破城后接战的大明步战。
这些步战人人披着多层牛皮制作而成的皮甲,只有一个眼睛露在外面,只要城门被洞开,推着塞门刀车的步战,就会立刻一拥而上。
而步战之后,是重重叠叠的骑卒,他们将会随时出城,衔尾追杀或者做策应,来牵制敌军的主力。
战场一片肃杀。
而怀安、宣府的军卒立刻出城而来,向着万全都司包围而来。
只要怀安、宣府的军队形成了合围,瓦剌人连最后撤退的契机都不存在。
即便是见到事情不对,在合围之前撤退,大明追剿,瓦剌人也会损失惨重。
也先带着大军前进,不断有斥候回禀着探查到的情报,而也先却是眉头紧皱,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
“报!周围没有现任何的敌人。”一个斥候再次高声呼喊着冲过过来。
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大明军队,仿若是大明军队已经全都溃逃了。
安安静静。
大军缓慢的接近了万全都司,也先看着安静到了极点的万全都司城池,对这边伯颜帖木儿说道:“让杜尔伯特部派遣两千人做先锋。”
“这是我的配刀,若是击鼓不进,则斩。”
“进兵!”
即便是他异常的担忧,但还是下了进攻的命令。
号角声和敲鼓声重重的响起,瓦剌大军中的杜尔伯特部的两千军,从大军之中缓缓而出,向着安静的万全都司而去。
战争一触即!
在瓦剌人还没有通过堑壕之时,漫天的箭雨,就已经落在了敌方阵中。
随后炮火齐鸣,碗口大的铅弹,带着呼啸之声,砸在了军阵之中,轰隆隆的响声在万全都司的城墙上响起。
瓦剌人艰难的推进着,他们带了一些攻城器械,比如他投石机,比如缴获的大将军炮,可是他们的投石机和大将军炮,射程上远不如对手。
大明的火药强力,火炮的射程更远,投石机和炮阵,还没走到预定战场,就在大明的饱和轰击之下,淹没在了重重尘土之中。
也先坐在大撵之上,侧着身子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大明的火炮实在是太多了!
当军卒终于接近护城河的时候,也先终于松了口气,大明的火炮和火铳的杀伤力十足不假,但是已经到了护城河边上,按照以往的估算,火炮和火铳声就会骤减,大明火铳和火炮都是有射击角度的。
但是很快,也先就通过千里镜,看到了让他略微有些呆滞的一幕。
一个缓坡就在护城河外,而且步兵的前进速度变得缓慢了起来,在缓坡上向上走,就像是活靶子一样,被火铳一排排的击毙。
杨洪其实想到了,会这是样,他没想到的是火铳在火药改良之后,威力会这么大。
一把火铳要二两三钱银子,如果再填上七钱银子,就有三十铅弹和火药。
火铳的准头并不好,但是敌人密密麻麻的站在缓坡上,前面被一排排的击倒,后排的军士速度越来越慢,三十铅弹,至少能打死打伤五个人。
被火铳打伤的基本活不了,铅子打进体内,就是豁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口,血流不止,很容易就溃脓,最后高烧而死。
三两银子,五条性命。
这对杨洪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大明给西虏人头定价每一个是五十两,这是自永乐年间的规矩,而且价格一直没怎么变过。
这个定价很合理,因为培养一个军士杀掉一个西虏的成本,大致相当。
而且这仗实在是太富裕了!
十年熬硝,不够将军一炮,但是现在宣府城头上岂止是大炮一响?
轰隆隆的炮声从来未曾断绝过,炮弹、火铳、弓箭,砸在了敌阵之中,将一片片的敌人轰倒在地。
也先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军士一排排倒下,他派出的试探的两千人马,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
战场上遍地血污狼藉,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具尸体,有的断肢残腿,厥状之惨,不忍目睹。
哀嚎声混合这火铳的尖啸声与火炮的轰鸣声,在也先的耳边不停的回荡着,他刚打算再派一些人,结果伯颜帖木儿面色巨变,赶忙说道:“大石!”
“怀安、顺圣川、宣府、贾家营方向,烟尘滚滚,敌人的军马正在快速赶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也先面色变了数变,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大明的主力在哪里,似乎每个方向都是主力,似乎每个方向都不是。
“有多少人?”也先攥着拳头问道。
伯颜帖木儿挤了挤眼睛,颇为无奈的说道:“烟尘遮天蔽日,看不真切。”
“每一路都是如此。”伯颜帖木儿又补充了一句。
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也先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兵力。
也先面色变了数变,立刻震怒的说道:“会不会有大明京师的京营,也在其中?不好,上当了!撤!快撤!”
“前段时间大明皇帝以开山修路为由,京营从京师调往了宣府,虽然事后都说,京营归营了,我看呐!上了这大明皇帝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