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瑟身穿墨蓝色军服,金灿烂,神采奕奕。曾经的风流王子如今英气逼人,不怒而威,君王气势浑然天成。
莫诺森一身天狼军团的黑色军服,肩头金色流苏的元帅肩章彪现出他的实力和战绩,一双金碧妖瞳泛着沉光,慑人心魄。
两人都是旷世的美男子,此时并肩出现在屏幕上,强大的气场叠加在一起,就连叶倾,也不觉砰然心跳,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她心中升起一种感觉:只差一步,这两人就将站在权力巅峰,挥手谈笑之间,操纵苍生命运,执掌众生生死。
而她,是否愿意留下来,和他们并肩而立?
格兰瑟清越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势,缓缓响起:“伊丽莎白,我劝你还是早日投降,不要再煽动人心,四处拉人给你卖命了。”
他先是嘲弄地一笑,随后神色一正:“我才是先皇指定的继承人,是帝国合法的皇帝。银河舰队的诸位司令官,帝星的军人们,只要你们缴械投降,交出伊丽莎白,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叛逆之罪,否则,你们就等着承受帝国皇帝和十万星舰的怒火吧!”
他大手一挥,画面一转,只见幽暗的宇宙空间,是一片密密麻麻、浩浩荡荡的星舰大军,其数量之众多,声势之浩大,令人心惊肉跳。
画面转回,这次言的是莫诺森,他带着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从容微笑,语调平和而又优雅:“诸君,皇帝陛下的命令,你们已经听到了。我给你们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三个小时后,如果不肯投降,我的舰队将对帝星起总攻。所有胆敢抵抗者,一律以谋逆罪论处,格杀勿论!”
强行插播的视频就此结束,画面跳转回伊丽莎白的演讲台,高贵端庄的女皇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失去形象,目瞪口呆,脸色苍白,嘴角肌肉抽搐不已。
“你的朋友来的真快。”伊夙感慨地说。
叶倾微微沉吟,问他:“宁越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
冰冷幽暗的监禁室里,叶倾见到了宁越。他坐在特制的金属椅子上,手脚被禁锢,身形笔直,闭着双眼,英俊的脸上结着一层寒霜,犹如一座死寂的冰雕。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蓦然睁开双眸,见是叶倾,幽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微讶,随即射出犀利的寒光。
叶倾低头垂目,没有说话,也不去接触他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到操作台前,纤指飞舞,输入解除禁锢的指令。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宁越手脚上的金属环弹开,他恢复了自由,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维持着原来的坐姿,定定地看着叶倾。
叶倾眼角余光扫过他干涸泛白的嘴唇,又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冰水,递到他面前。
似乎,在两人的相处中,她从不曾对他如此体贴关怀过。如今做这些,终究还是因为心底残留着一丝柔软,还有,胜者对败者的同情和怜悯。
宁越没有伸手去接水杯,而是盯着叶倾,冷冷地说:“你和伊夙是一伙的。”
叶倾反问:“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我父亲就是被他杀的!”宁越低沉的声音透着分明的愤怒和悲痛。
“伊夙说他是正当防卫,最多是防卫过度。”叶倾回答,“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救了你,这是事实。”
“他杀了我的父亲!”宁越大声重复了一遍,猛然挥手,打落了叶倾手中的水杯,他身体前倾,眼中冒起熊熊怒火。
叶倾站在原处,身形未动半分,她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宁越:“你父亲必须得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在他动政变之时,在他启动复仇女神计划之时,在他伤害践踏无数弱者的生命和权利之时,以及,在他决定和我为敌之时,就注定了他必须付出代价。”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宁越头上,字字直刺心间,鲜血淋漓,却又无法反驳。良久,他眼中的怒火渐渐黯淡,埋下了头,双手搁在膝头,深深插入间。
他并非不知父亲所犯的错误,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使再有错,他也无法原谅害死父亲的人。
叶倾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失去亲人的悲痛和正义良知之间痛苦挣扎。她抚慰性地把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抚摸,这是多么柔软浓密的头,她在心中忧伤地轻叹。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她放柔了声音:“宁越,你还有机会,去弥补你父亲犯下的错误。”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像圣人一般,任凭怎样冷静公正的人,被告知你的父亲死有余辜,罪有应得,心情都不会好受。
“格兰瑟和莫诺森率领十万艘星舰大军包围了帝星,出最后通牒,要求帝星投降。”叶倾说道。
宁越肩膀微微一颤,抬起了眼睛。
叶倾继续说道:“伊丽莎白以你的名义,窃取了银河舰队的指挥权,想要顽抗到底。”
宁越紧抿着嘴唇,拳头紧握,骨节白。
“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叶倾注视着他,轻轻抛出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