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对劲?”
“我虽然没学过医,但又不傻。你是从那大瓶子里取的液体,也没加别的药剂。那瓶子上可清清楚楚写着氯化钠的方程式。”
孙苗平素里习惯了与对他言听计从的病人打交道,哪碰到过这种野路子,“啊这……”
任重乘胜追击。
“还有,我来之前可专门打听过。孙医生你在镇子里虽然口碑还不错,但却没大方到上百块的诊金都能赊账的地步。我的治疗已经完成,你却又弄出这半管生理盐水,还骗我说是要注射子虚乌有的免疫修正药。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孙苗:“我……你……”
“孙医生,你想做什么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嘛,何必藏着掖着。我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说嘛,你说嘛。”
我知道你想干嘛,但我就不说破,等你自个开口,才好漫天要价。
哎,就是玩儿。
十秒后,讷讷不能言的孙苗败下阵来,“我想从你身上取点癌细胞做研究。”
任重笑了,眯缝着眼睛,“取样?那这是生意啊。那你得给钱。”
孙苗再怒,“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看病我都没收你钱!”
任重:“可我不给你留了欠条了么?”
丫个白眼狼!
孙苗恨得直咬牙,“说吧,你要多少!”
任重对这个世界上的科研体系以及孙苗的承受能力毫无了解,并不知道开多少价合适。
因此他决定把皮球踢回去,“孙医生,您看着给吧?我想,您作为镇上独一份的医生,肯定不能亏待我区区一个荒人吧?”
“我免了你的债,怎么样?”
孙苗眼珠转转,试探开价。
“不怎么样。”
“欠条还你,再给你一百!”
孙苗眯缝着眼睛,压抑着愤怒,看似开始肉疼起来了。
任重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微表情,认为孙苗的肉疼三成是真,七成是装。
还没到位。
“据我所知,很少有人会把癌症拖到我这个地步。原来我的癌细胞这么廉价么?不应该啊。”
“两百!不能再加了!这都能买两支异常细胞吞噬者了!你知道这药多贵重么!”
任重看出来了。
这次孙苗的肉疼是认真的。
快要到位了。
任重捅出最后一刀。
“税后两百!先钱后货!”
“淦……”孙苗彻底败下阵来,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道:“行吧,成交。你赶紧过来我给你转账。”
……
站诊所门口的孙苗形如给白嫖了的花魁娘子,目送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任重信步远去。
孙花魁的心情老复杂了。
愤怒、无奈、委屈巴巴、兴奋,都有。
下血本给人看个病,一毛钱没捞着就算了,居然还倒贴进去二百二。
这世道是怎么了?
人心也太险恶了。
……
路口外,嘎吱一声,悬浮卡车停在任重身边。
郑甜与文磊刚卖完货,正好到这边与任重汇合。
“任先生,这是您的钱,一共0.72贡献点。”
任重点头,“多谢。”
“对了,镇长他一个小时后才有空。我到时候再带您过去报备吧。这会我们要去补给,任先生您有什么安排?”
任重:“一个小时后我们在镇府门外见面吧,我先自己在镇里逛逛。”
“好。”
与郑甜告别后,任重一路小跑,直奔小镇中心白墙边缘东侧。
那边有一座相对高大的大楼,正是小镇里唯一一家官方百货销售机构,俗称供销社,隶属于九大企业中主营金融与商贸的亚尔逊集团。
是时候剁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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