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给老妇人诊脉,让她进屏风后躺着用听诊器细细检查了一遍。
“是肝郁,”叶文初对老妇人道,“如今吃药用处不大,我给你开一些止疼的方子,略调制一下。”
“没事不要呆在家中,多出去走走人会舒服些。”
“什么意思?”年轻人激动地道,“您不开药吗?”
叶文初颔。
妇人听着,立刻对儿子道:“你看奶奶也这么说,往后不要再花钱给我治了,等我死了,你就一无所有了。”
妇人说罢就哭了起来,对叶文初诉苦道:“我儿二十五了,至今都没有娶亲,家底都被我掏空,都怪我!”
“娘,您不要这么说,我给您治病是天经地义的,娶什么媳妇,”年轻人哭着道,“莫说没有人嫁,就是愿意我也不敢娶,这也是害人。”
他说着,绝望地看着叶文初:“奶奶……真的没法子了吗?”
外面候着的其他病人,听着也是泪眼婆娑,能拿到号的都是疑难杂症,个个都被病痛折磨的苦不堪言。
听着这话,心里都不好受。
“您开点药试试呢?”年轻人道。
叶文初将病例写好递给他,道:“你娘说的对,不用再多花钱。”
“但我刚才说带她出去走走,并非是敷衍你。她是肝郁,你现在花钱吃药,不如带她出去看看风景,见一见她想见的亲人,或许能有转机。”
“以往也有这样的病例,由于心情轻松了,挺过几十年的。”
“真的啊,”年轻人喜形于色,高兴地跳起来,“那、那我听您的。”
叶文初颔:“拿好病例,一路顺风。”
年轻人看着她娘,她娘也噗嗤笑了起来,道:“那听奶奶的,你陪娘回一趟辽东娘家吧。”
“娘早就想和你说,就算死,娘也想埋在家乡。”
年轻人抹了眼泪,给叶文初磕了头,背着她娘走了,当日便开始准备,隔了两日就架着驴车,带着她娘上路往辽东去。
八角擦着眼泪,道:“真是可怜。”
“嗯,好可怜娘和孩子,”黄燕压着帕子在眼角,叹了口气,毛介踢他一脚,“干活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什么难过的。”
黄燕啐他,道:“等你生病临死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云淡风轻。”
“我当然能,我多淡然,我从容面对生死。”
叶文初继续接诊,病人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一吃饭就长疹子,满身红疹,有时候喘气都难。
看了许多大夫,各式各样的药吃了,当下有用,可一吃饭又病。
“可能是某种食物过敏。”叶文初对小男孩道,“把衣服都脱了,留个裹裤就行。”
小男孩脸一红,将衣服褪去。
小男孩周身都是细密的红疹子,叶文初细细检查了一遍。
这才问小男孩父母:“会写字吗?”
小男孩的爹点了点头。
“毛很远给他纸笔,”叶文初吩咐道,“把他每次病,从早到晚上吃、喝、用的所有东西,都写出来。”
孩子父母一脸惊奇,但还是照做。
叶文初正要说话,八角咳嗽了一声,叶文初抬头,就看到一位俊美的男子,信步进门。
正是沈翼。
叶文初抚了抚眉毛,挡住脸上的笑意。
“前辈,早上好。”沈翼上前来施礼,“沈某要求诊。”
叶文初一脸慈祥地关爱:“小川怎么了?”
沈翼的目光在大堂中找过,并未见到罪魁祸。
他只好卷了一截袖子,露出了手腕:“我不知为何生出疹子。”
就见他原本细白的皮肤上,长了一层细密的红疹。
就在这时,光溜溜正穿裤子的小男孩被裤子绊倒在地,哎呦一声喊他娘。
沈翼看过去,看见男孩和他一样,一身的红疹。
沈翼面色渐渐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