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查也没查出什么来,这样的尸体,很难得到有用的死前线索。
“我只能确认大概的身高,年纪。”左拐子和她说话的语气很谦虚,“四小姐您可查到什么?”
大家都听着,现衙门里来的仵作和杂役都对这位四小姐毕恭毕敬,村里人都是满面的惊奇。
马玲也是惊叹着,第三个案件,左拐子已经从已经刻薄的人,变成恭顺的人了。
所以说,人的本事不分年龄和性别,更不用论外貌。
有的人,就是又漂亮又有本事。
“你看尸体的后背。”叶文初道。
左拐子不疑有他,依言将尸体翻过来,剪开衣服大家就懂了,尸体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很大的洞。
一个村里的年轻人脱口喊道:“铁钩!”
“我的老天爷,”有人想到了那个画面,跌坐在地上,“她、她一个老太婆,是怎么把人弄上去的?”
屋顶的横梁上,挂着几个“腊肉”,风干着,这要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董家三伯,”叶文初看向董长更,“你认为你的大嫂杀你大哥的动机是什么?”
董长更凝眉道:“恶毒的妇人,杀人还要什么动机。她就是蛇蝎心肠。”
“您呢?”叶文初问董长树,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叶文初就知道,她和这两个老头子,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沈翼负手站在边上,在他的周围,好几位年轻的小姑娘在一边说话一边偷看,原本是害怕的,现在倒是很镇定。
“你说什么?”沈翼忽然问两位一边偷看他,一边聊天小姑娘,“打人吗?”
左边的小姑娘立刻变身一只熟虾,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是,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大伯打大伯娘,四叔也打人,但四叔要好些。”
“嗯,我也记的,我还听我娘说,当年四婶婶生四了个女儿,没有生董明哥哥的时候,天天被四叔打,就用那铁钩子,勾着头吊树上。”
都姓董,是隔房还是连枝都是按辈分喊的族人,所以两个人小姑娘都是称呼失踪的董马氏为婶婶。
她们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叫董长更听到了,他爆喝一声,骂道:“两个赔钱货,乱七八糟说什么?活腻歪了是不是?”
“怎么了呢?”叶文初问董长更,“衙门问话也要你允许吗?还是你觉得我们站在这里查案,什么都不用弄明白,就能让你糊弄回去,结案完事?”
董长更眼皮一跳,道:“她们胡说八道,我就能训斥。什么打人,根本没有的事。”
“我倒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董邱氏的后背上,也有这样的一个很大的疤,而后脑勺位置,秃了一块头皮,这些伤就是很好的验证。”
董长更黑着脸不说话了。
“确实有这回事,”董长树态度这会儿好了,叹了口气,“我大哥和老四是会打人,要说……要说这是杀人动机,我觉得说的过去。”
“不过,叶差爷您是来查董马氏失踪的案子,你还没有查清楚。这个案子和你要查的,瓜葛也不大吧。”
董长更低声道:“查到点东西,就忘了本职了。”
“别说难听的,女子做事也不易。”
董家坳的人又都看着叶文初,意思很明显,她找了七年前的尸体,可她真正要查的,却还是糊涂账。
“多谢体谅了,不过董马氏我也找到了。”
她说完,大家一怔,董长树问道:“在哪里?”
“我婆母在哪里?”董苏氏问道。
八角蹲在坟边,在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东西出来。
一个用布缠着的开山刀。
“昨晚我在想,董邱氏清明不来扫墓,为什么半个月前,和董马氏去了送子娘娘庙后,她又来扫墓?”
“人做事总有逻辑的。我起初以为她来埋尸,可衣冠冢下没有尸体。”
“所以,我们找到了这把刀。”
大家的脸变幻莫测,董苏氏不敢置信地道:“那、那大伯娘在送子娘娘庙,将我娘杀了?”
董明也后知后觉惊呼一声:“可、可我们去找了啊,当时庙里没有血,她会在哪里杀?”
“先找尸体吧。”叶文初往送子娘娘庙走去,“疑问慢慢解。”
大家都恍恍惚惚,不明白她为什么去送子娘娘庙,但还是都跟着她。
“尸体埋在庙里了?”
“不能,要埋也只能埋在田里。那庙前后我都看过。”
“那就是在田里。”
大家在送子娘娘庙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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