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罄点头,目光送叶文初他们走远。
走了一下午,第二天叶文初三个人又换了个方向,继续游逛。叶文初和闻玉回家刚歇着,叶满意来了。
“四姑母,闻叔叔好!”叶满意歪着头看着很疲惫的闻玉,“您腿疼吗?”
闻玉点头:“有一些,但不碍事。”
“那我给您捶捶腿,我经常给四姑母捶。”说着,挥着小拳头给闻玉捶腿,闻玉失笑,“谢谢你。”
“四小姐,”海鞘由小丫鬟领着进来,叶文初问道,“跑得气喘吁吁,出了什么事?”
海鞘擦了汗,左右看看:“马玲有没有来您这里?”
“没有。我还是昨天下午遇见她的,她没有在衙门?”叶文初起身,牵着叶满意,叶满意也乖巧地靠在她腿边。
海鞘点头:“这两天很忙我们没在意,她昨天就没有来,我上午办事路过她家,她家里住着别人,好像是她叔叔。”
“然后她不知去哪里了。”
海鞘一脸的担忧。
“我和你一起去她家看看。”叶文初想到昨天马玲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着急。
“满意,你照顾闻叔叔。”
叶满意点头。
“你注意安全,不用管我。”闻玉挥手,“去做事,稍后我去给老太爷复查。”
叶文初和海鞘一起去找马玲。
七拐八拐,等到马玲家的时候,叶文初惊呆在门口,指着低矮的三间破房的小院:“马玲就住在这里吗?”
“嗯,她一个人住。”海鞘也很惊讶,“您没来过吗?”
“没有。”叶文初心中微酸,她对马玲的关注太少了,昨天她来找她说什么?
叶文初停在院外,视线穿过低矮的围墙,看到了堂屋里自在走动的人,有男有女谈笑风生。
“她有亲戚吗?”
“她娘生完她没两年就去世了,她爹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去世,也有五六年了。”海鞘道,“他爹原来是捕快,有一点拳脚,后来她爹走了,胡捕头让她女承父业。”
“现在在里面的,邻居说是叔叔,两个叔叔两家人,都住在这里了。”
叶文初进到院内,喊了一声:“马玲!”
屋里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上去三十几岁,衣服上有补丁,形态不磊落,他打量着叶文初:“马玲不在,你找她干什么?”
“她去哪里了?你们又是她什么人?”
“鬼知道她去哪里了,也不做饭也不买菜,一点规矩都没有。”一位穿绿衣服的妇人出来,打着哈欠目光上下扫着叶文初,见她气质不凡,“你、不会是她师父吧?”
“叶四小姐?”厅堂的正门忽然冒出来四五个脑袋,都盯着叶文初,“还真是叶四小姐。”
“叶四小姐,我是她二婶,”穿绿衣服的妇人道,“马玲这孩子很不像个样子,硬要我们来,却又不好好招待我们,自己跑没影了,您看我们都一天没吃饭了。”
“是啊,我娘还在里面。哦,对了,叶四小姐,您家有药行,还有两个天下闻名的神医,您能带来给我娘看病吗?”
“是啊是啊,我身体也不好,给、给我们都看看病吧!”
海鞘听着都傻眼了,手都搭在刀柄上。
叶文初问和她说话的人:“你们是马玲的亲人?”
“是啊是啊。她爹娘都死了,也没个兄弟姐妹,就我们最亲了,您是她师父那我们就是一家人。”绿衣服的妇人道。
“既然这么亲,那正好,她还欠我二十两银子,你们帮她还了吧。”叶文初道。
“还钱?”屋里屋外的人都傻眼了,绿衣服的妇人道,“这、这怎么能让我们还钱呢?她借钱没、没道理让我们还钱,再说,我们也没有钱。”
“你不是说一家人吗?”叶文初将绿衣服的妇人推开,进了堂屋里,一股子杂七杂八的气味直钻鼻子。
三间卧室都睡了人,床上西厢房睡着个老人,看不到脸,只有枯瘦的手腕搭在床沿,房间散着令人窒息的臭味。
叶文初退了出来,问绿衣服的妇人:“马玲什么时候离家的?离开的时候你们吵架了吗?”
妇人目光闪烁,低声道:“昨天早上走的,走前就、就吵了几句。”
“吵什么?”
“没、没吵什么,一家人吵架磕碰是很常见的。”绿衣服的妇人道。
叶文初没和她多说话,和海鞘一起出了马玲的家,一边走她一边问海鞘:“她有什么朋友吗?”
“没有了。”海鞘道,“没看到她和谁走得近。”
“她家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海鞘点了点头,道:“我猜了一些。马玲的祖父去世得早,她爹当年估计就四五岁,她祖母就重新跟人了,那个人不准她带儿子,她就把马玲爹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爹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多岁的时候,捡着个女子养着,女子身体也不好,病恹恹的赖活着,好在马玲爹十几岁当了捕快,混了一份差事,日子过得好多了。后来她爹和那女子成亲,过了好几年生了马玲。”
叶文初凝眉:“所以,这些婶婶叔叔的,是她祖母改嫁后生养的孩子?”
“是!”海鞘道,“应该是两个叔叔,就住在城外哪个村里……哦,对,张家庄,他家地还挺多的日子过的很好。”
“两边几十年没来往过。听说马玲爹五六岁要饿死的时候,去张家门口要饭,她祖母当不认识,用扫把将她爹赶走了。”
“后来马玲十来岁,爹去世后,去那边想看看祖母,张家人还打她了,她后脑勺有个疤,就是她那个叔叔用石头砸的。”
海鞘说一说眼睛都红了:“四小姐,我、我们去哪里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