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等了,已然如此了!
“您喝茶。”姚文山道,“这两日我就在这里陪着您,一是避嫌,二则,也给您做个伴。”
太后愧疚又感动:“你从小就乖巧贴心,比哀家的几个儿子都孝顺。”
“哀家不会让姚家被人欺负的。”
姚文山应是。
“长宁那边暂时不用急,关着她也叫她吃一堑长一智,学聪明一些。”
姚文山点了点头:“我提的削她封号,她肯定恨我,但也没有办法,她不认,他们咬得更紧。硬生生弄个舞弊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殿外传圣上到了,太后又重新躺下了,不理圣上。
……
汤庆玉坐在衙堂上,面如金纸。
在他的两侧,还有两位官员,一位是参与审卷的,一位则是平顺七年的进士。
他们都要被收押。
“来人!”袁阁老盯着汤阁老,扬眉道,“送汤阁老去西苑!”
汤庆玉被两个侍卫扶着起来,他看向袁为民,咬牙道:“你可开心了,你也开心不了多久!”
“比你久就行。”袁为民冷笑道。
汤庆玉和另两位官员被带走。
袁为民动作很快,带着舒世文请了张超然以及吏部尚书刘仝,立刻拉起了一个新的衙门,一个时辰后,整个朝堂像极了养鸡场逮着鸡仔,鸡仔扑棱翅膀羽毛乱飞哭叫声一片。
短短一个下午,单开了门的西苑,住满了人。
沈翼为了照顾好这些人,请了厨子、大夫甚至安排了几个婆子照顾。
只是半天,朝堂风云变幻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街上,寻常热闹今天还热闹的,那肯定是百姓,寻常热闹今天关门落锁的,那肯定是做官的。
不过九月中,京城对于很多人来说,却已经是瑟瑟寒冬。
刁良玉又被吊在了架子上,董峰抽了七八次,他就哭着全招了。
庞勤春被关去了西苑,因为他是平顺四年的进士。
姚纪茹进了家庙,就将里面的东西砸完了,姚家乱糟糟,根本没有人关注她的死活。
国公夫人和姚文山就留在宫里侍疾,姚先阳主持家中的事。因为张管事被抓了,所以他立刻安排了自己新招来的,信得过的人做了管事。
新管事叫陆平,为人聪明办事麻利,他一出手,就把姚府内无主之乱平息了。
姚先阳很满意,但也忙的很。他才现,他的父亲和哥哥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事,而他很多事都不懂,只能一边做一边摸索。
他去看太后的时候,太后夸奖了他,并听他提到红叶红了,就让他陪着太子去看红叶。
姚先阳带着鲜少出宫的太子去了香山,痛痛快快玩了两天,十四岁体弱的太子,在回京的马车上,初尝了人事,姚先阳隔着马车,听着里面的动静,冷笑了笑。
太子很喜欢姚先阳。
张超然非常的忙,从那天大理寺结束后,他就再没有回过家,西苑临时衙门里,袁为民吃着饭,顺道指派一位吏部的官员:“李晓此人不留,把他生平卷宗收拾好,让他滚!”
“户部文选司的那个谁,也不要留!”
袁为民罢免官职的速度,比他吃饭还要快,他吃着吃着,忽然想到了叶文初说他是杀猪的。
他这才明白,那小丫头没瞎说。
“可惜是女子,要是男子,可同朝为官定能一起做一番大事。”
平顺十五年,九月二十八,在经过了十四天的彻查后,圣上不顾太后反对,强势削官十六人,贬官七人,有三人被撵去西北“放牛”。
汤庆玉和阮大人以及国子监祭酒,全部削官收审。
朝廷空缺多半,十月初二,京城今年第一场大雪的早上,圣上调整了整个朝堂的官员,升迁、调任、提拔,一时间衙门里走动的同僚都是新人,互不认识。
就算是认识的,见面后,第一句话也是:“在哪高就啊!”
“恭喜恭喜,又平步青云啊。”
叶文初在袁阁老家的做客,恭贺他升职为辅。
“师父您多少包个红包吧!”
叶文初又和袁夫人道:“师父有些抠门。”
袁夫人笑着道:“他不给,师娘给你。”
袁夫人真的给叶文初准备了个封红,叶文初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了。
“薛一凡什么时候到京城?”叶文初很想看看薛一凡长什么样,袁为民道,“来了快信,说走的水路,但人病倒了,估计还要再等等。”
都削官了,薛一凡来了就是审。
叶文初在袁府吃了个午饭就告辞回了顺安康,回来的路上,一辆马车和她擦肩而过,忽然车里有人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叶文初。
叶文初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位露着苍白脸的少年。
有点面熟,哪里见过?
那少年走远了,还探着头出来盯着她看,眼里是喜欢的惊艳。
马车走远少年扯着后面的人,喊道:“先阳,你快看看那位姑娘是谁,生得好美!”
“京城有美的?”姚先阳掀窗帘的时候,脑子里就想到了叶文初,随即,他顺着少年指向远处的手,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不用看第二眼,他就知道是谁。
“叶文初!”姚先阳告诉太子,“瑾王的女人!”
太子眯了眯眼,他想起来,好像远远见过一次,但名字听过很多回。
“我当他生得极丑呢。”太子依依不舍又看了一眼,已看不到人了,不由遗憾。
“您就别想了,她厉害着呢。再说,瑾王的女人你敢碰?”
太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回了内宫。
西苑还在忙,有人还在关在里面,皇宫将通往那边的门锁住了,寻常不给人过去。
仁寿宫中,太后靠在床头,看着风尘仆仆回来,给她请安的太子:“外面好玩吗?”
“红叶看过一次,落了雪以后更是好看。”太子道,“祖母快些好起来,孙儿陪您一起去。”
太后疼爱地摸着太子的头。
“你也小心些,可别染了风寒。”说着让太子回去休息,“晚上看看书,不要来给哀家请安了,天寒地冻的。”
太子应是,行礼后就回去了。
太后靠着闭眼养神,又睁开问姚先阳:“都做什么了?”
上次马车上太子“尝”了滋味,今天这次是太子自己要求的,抛开这件事外,姚先阳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嗯,他自卑敏感难得亲近谁。”太后和姚先阳道,“你最近的事就是陪着他。”
姚先阳说他知道,顿了顿忽然提到一件事:“祖母,回来的路上,太子他……看到了叶文初。”
姚文山从门外进来,听到姚先阳的话,拧了拧眉头。
“怎么说?”太后很感兴趣,“太子觉得那丫头漂亮,喜欢了?”
姚先阳点了点头。
太后若有所思。
姚文山看了一眼姚先阳,送他出去的时候,他问道:“你带太子干什么?”
自己的儿子,他岂能不知道。
“没做什么啊,就去看红叶了。”姚先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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