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千百遍都一样,朕不但要杀姚文山,还要诛杀姚氏三族。”
“让姚氏子子孙孙为奴为婢。”
太后尖叫,用尽了全力:“你敢,你敢,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朕杀逆贼,朕天打雷劈?!是你们应该天打雷劈!”
“母后,您有没有良心?是父皇给了你荣华富贵,一生的荣光,是父皇给了你家爵位名位,显赫门庭。你凭夫君你儿子才有今日,你什么时候靠你爹、哥哥、侄儿?”
“你没有心?”圣上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在地上,“小时候,朕要吃糖,你让姚文山分给朕,那是朕的糖,那是御膳房给朕做的,不是给他的,什么是他分给朕?他吃的用的都是朕赏赐的,赏赐的!”
“还有你,你是朕的母亲,不是他的。”
太后气到抖。
“姚三小姐、姚丽茵,你的良心呢?你死了,都不配葬入皇陵,你都不配去见沈氏的列祖列宗。”
“我告诉你,朕要将你的爹娘挖出来,将他们敲成灰,撒到茅坑里去。朕要将你葬在茅坑里!”
“因为你不配为人母,不配入皇陵。”
“你不配。”圣上抓着太后的肩膀,使劲掐着,这四十年的过往点滴,屈辱,忍耐如洪水将他吞没,“朕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亲手!”
圣上嚎啕大哭!
太后一直喘着气,呼吸,面色煞白,不断重复着:“你敢,你不能!”
“朕敢。”圣上哭着道。
“朕不但敢,真还要做给天下人看,朕要告诉所有人,朕恨你,恨你全家!”
太后喘着气,尖叫:“不孝子,不孝子孙!”
圣上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朕还将二哥喊来了,你都不想见二哥吗?你把他害成那样。”
“你害死了大哥,让二哥生不如死,让我忍辱做傀儡,你是不是人,你说,你是不是人!”
太后摇头:“哀家没有,是你们不听话,不听话。”
“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让你哥哥登基,让你侄儿登基?你让朕做傀儡,你就是恶心朕!朕四十的人了,每天装成一条狗,在你姚家人面前摇尾,朕说那句朕要快快长大的时候,都要吐了!”
太后怒道:“你敢,你敢动他们,哀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求朕吧,求朕给他们留个全尸。不,求了也没有用,朕不会同意。就像以前朕无数次哀求你被拒绝一样。”
“你在乎的姚家人,死!定!了!”
太后尖叫:“啊!你这个狗东西,你不是人!”
“在你眼里朕什么时候是个人?!朕就是一条狗!”
叶文初看向沈翼。
沈翼握住了她的手,打量她,见她无事他才放心。
叶文初低头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因为长时间骑马,被冻裂了口子,手上已无光滑的皮肉,皴皱开裂,惨不忍睹。
他的脸也是,本来很细腻,现在满是胡茬,很粗犷。
“谢谢!”沈翼低声和她说,是认真的不掺杂任何情感,从家国大义的感谢,因为她的聪明果决,免去了一场争斗,让很多人不用在这场斗争中死去。
叶文初摇头,沈翼做得事更彻底,方向也更稳妥。边疆六将被他斩杀后,姚文山就等于拔牙的老虎,他还存在的本能,已经无法令沈翼忌惮,所以,只要没有边疆兵马,沈翼接下来的事可以慢慢做。
至于他离开后,圣上的生死……有的事不必说得太透彻……姚文山能换皇帝,沈翼当然也可以。
这也是她和太子努力搞好关系的原因之一。
这世上,做好人太简单了,只要有地位有能力,她能像菩萨一样让阳光普照大地。
沈翼捏了捏她的手,没有多言,这些事他们之间不必说,一个眼神足够了。
太后气得晕过去。
圣上喊徐太医来:“把太后娘娘治好,该吃药吃药该喝水喝水,让太后娘娘好好活着。”
徐太医应是。
圣上起身,用帕子擦了脸,停在叶文初和沈翼面前,他拍了拍叶文初的肩膀:“辛苦了。”
叶文初道:“不辛苦,为圣上做事赴汤蹈火理所应当。”
圣上感动不已,又转过来对沈翼道:“朕谢谢她,也谢谢你。”
“微臣和她说法一样,在所不辞。”
圣上颔,视线投向内室,拂开袍子进去。
叶文初给的药是安眠的作用,闻玉说一粒可以放到一头牛,姚文山吃了两粒,现在虽醒了但人是晕的,周身乏力。
他坐了起来,神色冷漠地看着门口。
又转过来,看着对面床上躺着的姚宏和国公夫人。
“你将他抱进来,却没有给他治病?”姚文山踉跄着过去,抓着孙子冰冷僵硬的手,叶文初道,“他是中毒死的,十四那天抱进来,下半夜就死了。”
姚文山猛然看向叶文初:“你毒死他的,你是大夫你于心何忍?!”
“那让你失望了,他中毒不是一天的事,而是毒素沉淀和积累,我猜测,是有人在不断给他下慢性毒药。”叶文初道,“你自己想想吧,谁会想要一个孩子死。”
姚文山盯着沈翼:“不是你?”
“我要毒也是毒你,毒他有何用?”沈翼道。
姚文山最后看向圣上。
“朕和令瑜一样,杀你就够了。”圣上说着笑了起来,“是你家里烂根了!”
姚文山本就脱力了,现在更是彻底崩溃了,他是聪明人,他怎么能猜不到,这世上会有谁想要姚宏死。
“孽障,孽障!”姚文山吼道。
“来人!”圣上已经不想和姚文山多说什么,他恨的最恨的人是太后,姚文山不是亲人,他谈不上对他有任何的情绪和感情,“将韩国公押去大理寺,重兵把守。”
“这孩子,给韩国公带着,陪着韩国公。”圣上道。
高冈进来,垂着眼眸从沈翼身边过去,带着人将韩国公带出去。
舒世文已带着人,去国公府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