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双明让双建涛说话,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如果二丫本身的事情这么复杂,当初大家知道,肯定不可能往宋福田身上想。
宋福田可能会冲动杀人,可要说他把二丫的肚子搞大,他是不会信的。
双兰村的村民在追问双建涛,叶文初看向窦陵:“窦大人,这个案子复杂吗?”
窦陵坐在椅子上,没出声。
“其实不复杂。找到了二丫孩子的爹是谁,案子也就明了了。”叶文初道。
窦陵这才看向她:“你找到了?”
叶文初浅笑了一下,继续问双建涛:“二丫被你送回外祖家了吗?”
“没有!”叶文初自问自答,“我没空去她外祖家核实,想必也不用多此一举,因为,你根本不敢将她送回去。”
“为什么不敢?因为她要生孩子,因为,她生下来的孩子,你们要处理,因为她孩子的父亲,你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双建涛攥着拳头,垂着头,双王氏脸色惨白,冷汗津津衣衫湿透黏在后背上。
“太阳当头晒,你抖什么?”叶文初点了点双王氏的肩,“你,也会害怕?”
叶文初忽然质问双王氏,大家又都露出不解。
“难道是她娘将她卖给别人生孩子?”春花娘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家的日子也不穷啊。”
叶文初摇头:“她不是卖孩子,她只是耳聋目瞎愚蠢罢了。”
大家一愣,叶文初又转过去问双建涛:“你的妻子是不是耳聋目瞎?”
双建涛抬头看着叶文初,忽要咬舌,叶文初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卸了他的下巴,将他摔在地上。
“想死,没那么简单。”
双建涛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犹如死状。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状况。
叶文初盯着双建涛,只有恶心。
第一次她到双建涛家的时候,还觉得他家氛围很好,一家人很干净,小姑娘没有当丫鬟使,收拾得很体面。
儿子双超养的也好,有教养,有了糖果多数都给姐姐吃,八角再给他,他也不多吃,只拿两颗,坐在门槛上,其余的放在了桌子上。
第二次她和双超接触,双超被打,躲在房里抽噎,她都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奇怪,既是打儿子给她看着表达不满,为什么不直接在外面打,而是躲去房里打?
现在她细想,他可能不是小惩大诫,他打起来是真的很凶。
双超不是教养好,而是小心翼翼的懂事。在双建涛家,女儿更金贵。
为什么女儿金贵?
因为,这个父亲更“喜欢”女儿。
她昨晚本来不想看双三丫的房间,可在昏暗的光线下,双建涛从房里出来,扫了一眼在吃糖的双三丫,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马怀明说的话。
马怀明说,有一年他送马田氏回家,在田埂上看到双二丫被一个男人打耳光,那个男人的背影像双建涛,可由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像是父女,于是他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在那一瞬间,她看着双建涛想到了一些不堪的事,她想,或许马怀明并没有看错,那个男人就是双建涛。
于是她要求去看双三丫的房间。
房间里没什么,只是炕头柜子的最外侧,塞着一个枕头。枕头在杂物和衣服上,这表示枕头是常有人用的,随时放或者随时取。
查完后,她觉得的恶心,听着圆智念了许多经文,才渐渐平复了胃里的翻腾和烧灼感。
一个干净体面的父亲,却做着最肮脏的事。
叶文初让双兰村的人都回去了,他们怎么猜是他们的事,可接下来的话,她并不想让那些村民听到。
双建涛杀了二丫,他罪该万死,可他还有一位已经出嫁的大女儿,还有年仅十一岁的三女儿,以及乖巧的双超。
孩子们已经很不幸了,她不能再雪上加霜,或许没什么用,可也得尽力保护。
“现在,窦大人听懂了吗?”叶文初问窦陵,“足够明白吗?”
窦陵瞠目结舌地看着趴在地上体面的双建涛,和跪着的双王氏,也觉得恶心:“这、这谁能想得到?”
“让你想了吗?”叶文初怒道,“是让你查,查的!”
窦陵惊看着她,叶文初满面怒容。
“你但凡查问一下呢?你就不好奇双二丫非处子,他的爹娘知不知道?”
“你就不问问,宋福田在村民口中那么不堪,偷看长辈洗澡的事都做得出来,他为什么不强奸再杀人,或者杀人后强奸?”
“你就不想想,大中午他怎么杀得了人,而不被人现?”
“你就不想想,他如果移尸,他那么瘦弱是怎么移过去的?”
窦陵几次张嘴,又憋回去。
“窦陵,窦大人!你当什么县令?你把你的官让给双源,让给双兰村一百二十户人做吧。”叶文初指着窦陵的鼻子,“你,就不配做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