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妈,你可知,是你连累了他?”林海海惋惜地说,“他本来是有大好前程的,却被你耽搁了一辈子!”
琴妈面如死灰,跪在地下,“王妃,只求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年少时候,是我耽搁了他,至今未婚,也未曾有子,我亏欠他许多,如今,也因为我自己贪婪,不惜犯下大罪,连累了他,这辈子,我是再也还不清这笔债了!”她痛哭出声,“王妃,请你杀了我,放过他,举荐他为国出力吧,他一辈子的理想,就是上阵杀敌,却因为我,而不得雄鹰振翅,杀敌阵前,是我害了他!”她匍匐在地,激动不已。
“此事还要看皇上的落,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为他求情,也许皇上会看在谢老将军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谢老将军一生光明磊落,只怕他知道以后,会震怒不已,伤心不已!
“谢王妃!”琴妈悲苦的眼底有一抹感激,就在刚才,她还对她恨之入骨!
“只是琴妈,你的罪孽是无可赦免的,否则皇上将以何治国?以何安民?”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切莫因为此时对琴妈的怜悯而妄顾律法,“我不敢作此妄念,只求他能全身而退,心满意足!”琴妈凄然一笑,那有着细小皱纹的眼角带着几分凄凉之意,让人不免动容!
林海海无语,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就算你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该成为你伤害他人的借口!
京城里。皇城内。慈安宫。
太后醒来,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杨绍伦与杨涵伦守在她身旁,她瞪大无神灰暗的眼睛,“找到没有?”
杨绍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母后,儿臣已经命人全城搜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别担心!”
太后盯着杨绍伦,“无论如何,要找她回来,答应哀家!”
“儿臣答应你!一定会找她回来!”杨绍伦语气哽咽,已经三天三夜,她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太后长长叹息一声,对杨绍伦说:“皇儿,你先出去,我跟你六弟有话说!”
杨绍伦苦涩地看了杨涵伦一眼,他眼底的担忧不会比他少,他点点头,缓缓地步出去。
杨涵伦看着母后,轻声问:“母后,您要跟我说什么?”
太后直直地看着杨涵伦,良久,缓缓开口:“如果豫观这次回来,你是否愿意让她去你皇兄身边?”
杨涵伦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母后,艰涩地问:“母后,你……..”
太后叹息一声,“你皇兄的心思哪点瞒得过哀家?他一辈子未曾爱过任何女子,在感情上,他是生涩的,爱得艰苦,爱得被动,爱得无奈,也爱得七情上面,哀家是过来人,岂会看不明白?开始,哀家也很生气,后来慢慢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他们也曾因为你挣扎过,犹豫过,甚至决裂过,哀家这个旁观者也看得心痛。皇儿,是你先抛弃了豫观,是你先说离开的,你害得她自杀,害得她离开王府,今日她找到所爱的人,为何你不能笑着祝福?”她不糊涂,所有的事情,看得最清楚的,是她,那日绍儿捧着一杯清茶,深夜求见,也是为了要见豫观一面,当看到的王妃不是豫观后,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如陷入冰窖,冰冷僵硬!孩子是她生的,岂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母后,您都知道了?”他心头酸涩不已,是的,是他先放弃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哀家都知道,绍儿和豫观的姻缘是天定的,还记得那只戒指吗?戒指是你弄丢的,最后却出现在豫观的手指上,无论怎么脱,也脱不下来,那戒指,是先祖交予他,让他送给他日后的新娘的!”太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杨涵伦迷茫地抬起头,眼底在一瞬间坚定起来,“母后,我向你保证,假如她平安回来,我会将她交还给皇兄!”就算她是平南王的人,他也要奋力使她脱离平南王!
“皇儿,好好辅助你皇兄,现在内忧外患的,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豫观又在这个时候失踪了,对他的打击是雪上加霜啊!”太后巍巍地抬起能移动的一只手,杨涵伦连忙捉住她,“哀家只希望你们兄弟团结一致,共同抗敌,那哀家就是去,也去得心安了!”两滴清泪自眼角滑下,她放不下两个儿子,放不下豫观啊!
“母后,不可胡说,你会没事的!”杨涵伦心惊肉跳地握紧太后的手,语气已经哽咽,“我会用心辅助皇兄,我也会祝福他们,但是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母后,我不能没有你!”他是小儿子,一直最依赖母后,他无法想象失去母后将是这样的世界!
“傻孩子,母后总不能陪你一辈子!”上天,如果你听到,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取我儿媳的命,太后心中默默念!
杨绍伦的心无时无刻不被煎熬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她却依旧无半点消息,她病了,还怀着孩子,她说很饿,想喝牛奶,到最后,她没喝着牛奶,却被掳走了,那些人可有为难她?她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疯狂地呼喊着自己?她很饿,那些人可有给她食物?那些食物她能吃得下去吗?小海,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他仰头看天,眼里一阵湿热,鼻子酸楚,心像是被凌迟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