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雄州驿站出后,一直往北行走。
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空气中依旧十分干燥,一丝要下雨的征兆都没,赵德昭等使臣所过之处所见到的到处都是干裂的土地、断流裸露的河床以及面色饥黄色的百姓,可见这次干旱带带给百姓的生活甚是痛苦,赵德昭亦是庆幸现在两国没有大动干戈,否则伤害最深的就是百姓。
三日半后当赵德昭等人到达郴州地界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一行人已经到达宋境。
此地为郴州。郴州,地控岭南,岭北的一道重要关口之一,这里地势险要,是南来北往的一个重要城池之地,既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是“人文毓秀之所”。
郴州东界江西赣州,南邻广东韶关,西接湖南永州,北连湖南衡阳、株洲,素称湖南的“南大门”,一个咽喉重地,如今已经被控制在宋军手上,宋国在此地设立了郴州军,驻守边防此地,等于牢牢掌控了四通八达的郴州,不过如今汉国已投降,唐国与泉南陈洪进也依附大宋朝廷,郴州无虞也。
一行人到了郴州城门库的时候,郴州刺史预先已经收到了魏王殿下的】,书信,这几日一直都在准备着。今日他正好准备在城门口已经魏王他们,而另外一旁仪仗队伍也准备地十分充分,到处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郴州刺史未及魏王下马,便上前欠身道:“臣郴州刺史拜见魏王千岁,千岁回国,下官特意在此略备薄酒饭菜,静候千岁大驾光临。”
“刺史客气了!”
在郴州刺史以及郴州都监一干人的带头下,宋唐使臣两拨人已经去往郴州刺史府邸。
菜肴已经摆了几桌,而且在赵德昭看来并不丰盛,不过赵德昭现在倒是并不关心酒菜问题,而是这灾荒以及百姓的生活问题,据他所知郴州这边已经开仓赈灾了,只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郴州刺史这心中也是有些为难,他看着魏王的眉头紧锁,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以为是自己的待客之道准备不足还是怎么了,所以他也一直干等着,看着这不知道魏王眼中过意地去的菜肴还是过意不去的,他也一直犯苦中。
赵德昭心中一直在想郴州粮食短缺一事,看来这个时候粮食的产粮还是提不上去,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粮食消耗总是有缺口的,他并没有责怪刺史招待不周或是救灾不力,看着郴州城以及一些地方如此,他这心里头总是有些悲戚。如今郴州粮食短缺,各地因为灾害田地一片干涸,快要成熟的稻谷都枯死了一大片,老百姓颗粒无收,各县的官吏也不知如何收取粮税,今年的秋收都是一个问题了。
不过他初来郴州不知郴州这儿的情况,等过会儿他再问刺史他们。
刺史以及郴州一些地方官员一直都在干等着,堂堂的魏王没有开口说话,他们自然也不好随口说话,这是官场规矩,而且官员见魏王依旧是眉头紧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就在此刻,伶俐的小贵子假装倒酒,然后经过赵德昭的跟前,小声地提醒着,赵德昭适才见屋内所有人都在等着吃饭,便苦笑道:“开宴吧。”
宴会已然开始,赵德昭与刺史以及一干官员随便叨扰了几句,拉了拉郴州城内的军民以及治安等情况,又聊到了郴州的风土人情,倒是并没有提到灾荒。
这大宋的官场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在大庭广众下有些事情是提不上来的,如今对面又坐着唐国的使臣,毕竟有些话只能对着家里人说,一些丑事说出去只会让外人笑话,因此一切等宴会结束之后,赵德昭再去找刺史他们叙话。
赵德昭啜了一口酒,此酒十分浑浊,而且度数很低,想必是土法所制造的酒,不过他忽然想起当前郴州的情况,也就将酒给饮下了。
赵德昭并不介意,这反而说明这郴州刺史是个识大体之人、知百姓疾苦之人,若是换了别人估计早就趁机机会巴结上了,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而这些酒菜全部都是从百姓那儿压榨你的,你却放心地吃将下去,到时候你若是吃个甚是痛快,那么百姓也被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给压榨地痛苦不堪。而且这恰恰是因为统治者的喜好,让那些官员也迎合你的喜好,做一些媚上欺下之事,到最后吃苦的还是百姓。
赵德昭对着郴州刺史微微一笑,那刺史不知为何也只好尴尬地抱之一笑。
宴会已经结束,刺史也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唐国使臣便去歇息去了,董仲彦几人则在等候着魏王的话,赵德昭让他们先去歇息。
屋外,知了因为天气燥热还在叫着(皓月是农村人,我住的房间靠着一棵柳树,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知了还在叫,真是蛋疼啊!),听得人这心中也有一些烦躁不安。
待他们走远了,赵德昭适才吩咐郴州刺史、都监二人在刺史府内厅堂讲话。
刺史让魏王上座,自己与都监二人则坐于一旁,垂训魏王讲话。
厅堂内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三人却只听见屋外知了苦不堪言地叫着。
“你们二人切莫拘束,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俩。”赵德昭见气氛如此凛然,便笑着说道。
刺史、都监二人听魏王如此道,便松了一口气,二人也不再那么拘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