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牵机药拿来了。”宫女无双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包白纸包成的药粉,她拿给郭皇后。
郭皇后从宫女无双的手中拿着那一包粉末,她的手激动地开始颤抖起来,她脸上也闪过一股诡异的笑容,随即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哈哈,牵机药,这就是牵机药,这是一种催命的药,要我死的人我要他先死……”
一旁的宫女无双看着郭皇后的面色,她吓得赶紧撇过头去,不再去看郭皇后的脸色,而且她觉得谁若是惹了郭皇后,一包牵机药就能解决她那个对手,无双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得罪她的主子,否则哪日撞了这神,她的小命也没了。
郭皇后并不知道宫女无双心中在想甚么,她也并不在乎无双这个宫女,她只在乎她的性命,往后的日子还长,她可不想待在长门冷宫中,每日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
夜已经很深了,郭皇后在宫女无双的服侍下已经入睡了,可是在阳春殿那里,一股凄风惨雨正在弥漫,刘继元也没有甚么好的方法,眼下刘继业已经带领了一万兵马出了城门,往北方的山脉中而去。
刘继元这么晚了都还没入睡,大行皇帝的梓宫一直停在阳春殿内,刘继元的心里头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后看,让他浑身不自在,而且他看去那孤零零的梓宫,却如匍匐在空地上的巨兽,张牙舞爪一般。
“陛下,夜深了,还请入寝。”一旁的卫德贵自从刘钧驾崩之后,就开始服侍刘继元,对他而言皇帝换了不要紧,只要自己依旧受宠于当朝天子那就行了,何况他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朕,睡不着,卫大官你先下去。”刘继元怒喝一声,最近几日他在先皇的国丧之上劳心劳力不说以外,又要操劳战事,几天下来之后,人也消瘦不少,脾气也是越暴躁。
“是。”卫德贵可不敢忤逆新皇的意思,他乖乖地退下了。
待卫德贵走后,整座阳春殿内就只剩下刘继元一个活人以及一个死人了,刘继元从龙榻上起身,然后披了一件丝绸暗色云龙纹的衣衫。
他走到梓宫前,整个人开始似笑非笑一般,因为梓宫的棺材钉子尚未封住,刘继元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他一下子移开了沉重的板……
刘继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他只觉得宣泄一阵之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现在是一国之主了,很喜欢这种占有的感觉,也喜欢居高临下指挥别人,控制别人,而今刘钧已死,他的本性也开始慢慢地显露出来……
只有活着,战胜了别人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而死人通常是被别人蹂躏的……
夜深了,刘继元衣衫未除,倒头就睡。
……
而在另外一头,刘继业出了都城晋阳一直往北走,此刻快要到达北方战线前端,西边的汾河河水此刻还处于枯水季节,它缓缓地从西边往东边流淌着,河流东边巍峨城楼此刻业已与对岸重山叠嶂的吕梁山一道,遥遥相望。
前方,刘继业率领汉军前去之地乃是忻州,此地素有“晋北锁钥”之称,黄河、汾河、滹沱河、桑干河都在它的范围之内流淌而过,它北倚长城与云州、朔州为邻,西隔黄河与,东临太行与河东接壤,南屏石岭关与太原、阳泉、吕梁毗连。
高低起伏的群山在刘继业眼中已经变得高大起来,人在自然面前永远是渺小的,只是刘继业他相信自己能够战胜的。
天色一黑,今日刘继业就让人率领军队驻扎此地,篝火已经升起,营帐也搭建了起来。明日一早再行出。
刘继业他们将军队驻扎起来,山里面一入了夜晚,温度有些降低,风吹来也非常凉爽,此刻军帐中,刘继业一直在在前方的奏报。
据说宋军攻占了雁门关后,赵匡胤便率大军从雁门关而下,取代州,如今估摸着行程差不多也要到了忻州了。
若是两军到了忻州,这里将会上演一战恶战,刘继业觉得自己若是在此处战胜了宋军,宋军主力也会受到不小的折损,这对宋军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刘继业整整在此地守候了二日半,两日半之后一场战斗即将拉响,而此刻也到了五月下旬,天气越地炎热,空气中连一丝水汽都没有,干涸让四处的植物也耷拉着叶子,而在军中将士们的情绪也被炎热消耗个一干二净了。
“急报——”汉军斥候这个时候却忽然间进入了刘继业军帐内,慌忙地禀告了前方的战事。
“甚么?前方三里外现宋军的踪迹?”刘继业心底也在期盼,他日思夜想的宋**队已经离忻州城池不远了。
“宋军人数不少,按照末将等人预计,该是有三四万那么多。”
“三四万?那确实是不少了,只是我军不是随意拿捏的柿子,此番定要让宋军有去无回。你且速去派军前去布阵,让城头将士开始注意周围的动静,让守军开始严阵以待…..”
“得令。”斥候当下退去,往忻州城头而去。
此刻忻州北一里外,群山环绕间地势也有些低洼不好走。
中军高高旗杆上的旗帜此刻被风吹得烈烈直响,赵匡胤深呼吸了一口,看这情形,他立即将手指放到腰上别着的一柄剑上,随即刷一声,他抽出了三尺长剑,古铜色的剑身在正午光芒下越耀眼,让人的眼睛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