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刘晓明都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小学时是两道杠的中队长,中学时是班里的物理科代表,高中是体育委员,警大是班里的组织委员,工作后当了刑警,工作同样一板一眼,不折不扣地完成领导交办的每一桩任务。
可是此时此刻,刘晓明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憋住一口气,仿佛下一个瞬间他的心脏就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那辆金杯面包车的司机车技绝对在他之上,能把一辆总重量2。7吨排量仅2。4的金杯开得如同方程式一般狂野,如果那司机不是疯子的话,那肯定至少也是个准专业车手。所幸的是这辆老美产的进口科帕奇还算给力,几次眼看着就要被金杯蹭上车尾都安然化险为夷。
古城内的车流量很大,前后追逐中科帕奇的排量优势并不明显,快到城中南环线时,刘晓明心一横,骤然转向,转弯驶向高架匝道口。只听后面的金杯车出一声刺耳的轮胎地面摩擦音后,居然在左侧车轮双双离地的状态下完成了一个极危险的漂移动作,最后挂档加速,眼看在匝道上就要追上来。
刘晓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方,顿时脸色苍白:“这他妈的到底是些什么亡命之徒?命都不要了?”
李云道双手拉着安全带,回头看了一眼,猛然心中大骇:“小心!”整个向前伏去的同时还不忘伸出左手将刘晓明的脑袋用力摁了下。去。刘晓明的脑袋磕到方向盘上时,就听到身后枪响和玻璃炸碎的声音。
“哇拷,来真的?这他妈是做梦还是好莱坞大片?”刘晓明埋着脑袋,手脚却一直没有停下,右手猛地踩向油门,转速表一下子轰到了红线警戒位,但车子却是箭矢般窜了出去。
李云道趁乱扫了一眼后旁的后视镜,果然看到金杯车里探出两个身子,人手一把改装过的土铳,刚刚听声音李云道就知道,这可不是山里那种用来打猎的普通土铳,而是绝对经过专业改装后可以射特殊子弹的大杀器。这种民间黑作坊生产的子弹规格不一,但都有一个致命之处就是,一旦打入身子,子弹可能会爆开,随后无数碎小的金属弹片会跟着血流一直流向心脏,中弹者必死无疑。李云道也是在山上看过徽猷那家伙改枪才对这种热兵器有了些许了解。
后面的人似乎铁了心地要致前面两人于死地,一颗颗高速子弹疯狂地射向警车,有的子弹居然在刚接触到车身的那一颗就炸开了,在车身上留下了无数碎小的剐。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刑警支队的刘晓明,我和同事李云道在南环高驾上遭遇不明歹徒枪袭,歹徒火力强大,请求支援。重复,歹徒火力强大,请求支援。”刘晓明看情形不对,立刻通过车上的通讯设备向指挥中心求救。
让刘晓明绝望的是,通讯设备里居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不会吧,我去,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刘晓明顿时将局里那些负责采购和技术的家伙们恨了个遍。
李云道却一直低头观察着后面金杯的情况,突然打开副驾位置上的手套箱,里面有一把扳手,一个二十公分的十字螺丝刀,还有一个用手掂量着颇沉的不锈钢健体球,估计是局里哪位老刑警忘在车里的。
后面车上的人又朝着警车扫射了一通,打碎了一侧的挡风玻璃,落得两人一头的玻璃渣子,刘晓明额上还被玻璃割出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