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李云道扔给两人一人一包“中华”,“在外面看着点。”
“放心,保证一个耗子也甭想溜进去。”矮个儿壮男拍着胸口道。
李云道带着刘晓明一起拨开密集的草丛缓缓向仓库的方向移动,刘晓明小声问道:“云道,你真是他们的什么三哥?”
李云道笑道:“他们乱叫的,本来我让他们叫我李云道或者老三都行,可他们偏要加个哥,听得好像跟黑社会似的,回头我说说他们,别给咱这个正儿八经的预备党员抹黑。”
刘晓明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您这都快从头黑到脚了。不过刘晓明也不在意,做刑侦这一行的,谁在江湖上没两个朋友?只要别真做什么人神共愤伤天害理的事儿,剩下的都好谈。更何况李云道本身这还顶着个精察的身份,又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不帮,帮谁?
仓库门口也立着个黑塔似的壮汉,显然是中午大闹酒店包厢的三位之一。见到李云道,他也微微欠了欠身:“三哥。”
李云道点头。刘晓明挤眉弄眼地看在眼里,心道李云道李三哥在江南道上的地位不低,看来之前局里关于他的情报还是太笼统了些。
估计是听到仓库外的声音,赖远主动迎了出来,老远就哈哈大声笑道:“三哥,你总算来了。人我给你带来了,想怎么整随您安排,您要累了,就让外面几个进来给您搭把手也成。”
李云道拍了拍赖远的肩膀:“辛苦!最近几家场子的生意都还行吧?”
“托您的福,莲色现在夜夜爆满,其他几家按摩足浴的场子也都不错,虽然比不上文哥那些高端场子来钱来得快,但咱胜在有群众基础。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我现在总算现了,学什么经济学都没学毛#主席语录强!”赖远乐嘿嘿地摸了把脑袋,说实话,不知为何,他一看到李云道心里就犯怵,就算面对那位黄梅花黄叔他都没过这种感觉,面对秦家老爷子的那种心里怵的感觉却在这个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面前被无限放大。
“人呢?”寒暄完,李云道便直奔主题,脸色也yn沉了下来。
“柱子上绑着呢!那小子听说是您找他,吓得尿了两回裤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城西一霸,我呸,真不知道许天笑怎么就看上这种货色了?”
李云道点了点头,径直往仓库zhongyāng走去,刘晓明连忙跟上他的步伐。赖远打量了刘晓明一番,突然恍悟:这哥们儿不是刑精队的精察吗?三哥这也太牛#逼了吧?咱们以往逮个人,都要躲着点精察,人家这倒好,直接领着精察上门了。想到这里,赖远一个劲儿庆幸自己这回算是站对了队伍,回头回去得好好儿劝劝昌雄,这种气置不得,人家这摆明了洗白上岸走正途了,也没上演昌雄和文老大想象的夺嫡的把戏,没准儿道上这点东西,人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万一人家爬得好,弄个局长什么的当当,比混社会不知道强多少倍。
赖远琢磨自己那点事的时候,李云道已经站在张大的面前。赖远没说谎,绑在柱子上的张大裤裆里一片潮湿,地上也有一滩,一股难味的臊味。李云道却不以为意,冷冷盯着张大看了足足五分钟,直到看得张大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都快要炸立起来的时候,他才缓缓道:“你就是张大?你打了老黄?”
“三哥,哦不,三爷,我是真心没动手,都是手下那帮小的,不懂事,跟大爷生了点口角,这才不小心产生了点纠纷。您放心,那位黄爷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统统照付,别外再额外给老爷子二十万养老金,算我这个小字辈孝敬老爷子的。”
李云道点了点头:“该付的你自然一分不能少,但老爷子断了两根肋骨,骨刺伤了肺叶,没准儿会落下终生的后遗症,你说这事儿咋办?”
张大连忙道:“我一定给老爷子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买最好的营养品,请最好的护工,等出院了,我请最好的保姆,像照顾亲爹一样照顾老人家。”张大这会儿是有什么牌都可劲儿往外甩,唯今只有一条: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云道又点头:“这可以。但我说的是断了肋骨和伤肺叶的事,我这人很公平,也很刁,所以以前在山里,村子里的人都喊我大刁民,说的就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但倘若敢踩我的底线,那对不起,有句话叫‘虽远必诛’,听说过没?”
张大一听就急眼了:“三爷,求求您了三爷,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一死,家里孤儿寡母没人照顾,三爷,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来这里的路上,闲得无聊的赖远把李云道下山以来的光辉战绩跟张大分享了一番,一听说北方养狗场里的无名尸骨,张大就感觉自己的尿要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