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眨了眨泪眼,使劲摇头。
“这就对啦。你不想你母亲生气,所以你不敢问。你问小姨,难道不怕小姨生气啊?小姨白疼你了?”
“小姨为什么要生气?”
明琦握着锅铲转过身面对着她,看着她柔场说道:“琬儿,你是不是想回你奶奶那边啊?小姨一会炒好了菜就送你过去啊。”
小东西使劲摇头,再摇头,退了两步,又再退两步,很快退到门槛边,然后一转身,飞快地跑了。
才不要去奶奶家!
太恐怖了。小姨就知道欺负人。
明琦抻头着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现两个孩子又凑在一起玩了起来,好像没出什么哭鼻子的大事,也就转回厨房炒菜去了。
那锅铲被她挥得咣当作响,那铁锅若是铸得薄些,没准被她这么铲两下都能穿了。
晚上,明琦在饭后数次想张口,但看她姐这段时间忙得一脸菜色,又闭紧了嘴巴。
哼,那是个过了气的人了,干嘛要提他徒惹姐姐不开心。
乔明瑾这段时间还真是有些顾不过来家里,也没太注意几个孩子的神情变化。
城里的作坊陆续推出一些木雕、小根雕及竹根雕之后,周宴卿便没怎么来了。每天忙着在城里展示他周六爷非凡的商业能力去了。
而乔明瑾也感到了危机。她日日往作坊点卯。关在作坊工作间又是描又是画的。
这年头没什么专利权,除非你的东西跟皇家搭上什么关系,可能受模仿程度还轻一些。但凡不是的,只要东西做出来了,就免不了人家要模仿。
虽说她们作坊下手早,又在城里扬了名,也控制了青川附近大半的原料市场。但保不齐有人高价收购,会有人顶不住变节的。
这年头民间又多的是一些隐藏的有大本事的手工艺人。只要有市场,就免不了别人要去分一杯羹,谁都阻止不了。
她只是先走了步罢了。
而这个时间段也算天时地利,恰逢冬季,原料从别处运来也不方便。倒是还能让她们作坊再独领鳌头多一些时间,起码能撑过年,在三四月之前还能是稳稳当当的。
但是翻过年就是别人也有了原料,那也得比谁家做出来的东西更吸引人的。只要造型立意好,就会让人有购买收藏的欲望。
所以乔明瑾就拼了。
她日日到作坊转悠,盯着那些新运来的、半干燥的、干燥的木头桩子,看了又看,观察了又观察,一个细节一条根系都不放过,直到眼皮酸胀,才把自己关回房间里画图纸。
她前世看过不少根雕作品,几个省的根雕博艺馆的作品她都去看过。
多少也有一些启。
这年头,我有你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先有的还不如你后来居上的。
人有我就要精要奇。也许还能在丛林中闯出一条血路来。
所以每天乔明瑾的脑海里都是各种各样的作品及图纸,对于每天晚上她哄琬儿睡觉时,琬儿露出的欲言又止,她根本就没看到。
小东西闷声闷气了好几天。每天望眼欲穿,都快把这事忘了的时候,她爹岳仲尧终于回来了。
“琬儿!”
小东西后知后觉地往声音处望过去,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
有点眼熟。
小东西站起身往前挪了两步。又站住了,愣愣地仰着头朝他看去。
岳仲尧看到女儿有些惊喜,见女儿这样,又免不了一阵心酸。
他一个多月没见到女儿了。女儿都快忘了他吧?
“琬儿,不认识爹爹了?爹爹回来看我们琬儿了。”
小东西听完,这才“哇”的一声,迈着小短腿飞奔了过去。
许是那衣服穿得多了,裹成个大肉球,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
岳仲尧把手中的行李放在地上,往前紧走了两步,就从小东西的两只胳膊内侧把小东西高高地举了起来,紧紧抱在胸前。
热热乎乎的。
他日日夜夜不停念叨的女儿。
与他血脉相连的闺女。
“想不想爹爹?”
小东西眼泪糊了一脸,抽泣着直点头。
岳仲尧心底越柔软,大手温柔地往女儿脸上拭着。极其小心,又极尽轻柔。
女儿的脸嫩嫩的滑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也不知瑾娘是如何养的,害他都不敢用力去擦,唯恐擦坏了。
“哇……啊啊啊……”
岳仲尧吓了一跳,急忙扒开女儿一些,两眼直盯着女儿的脸上瞧。
“哇啊啊啊……”
片刻就有一个小肉球从他身边擦过,飞快地向门口跑了。
那是谁?岳仲尧眼睛眨了又眨。
明琦在堂屋门口恨恨地剜了岳仲尧两眼,就飞跑着出去追小云峦去了。
那小东西一定也想他爹了。
哼,真是惹事精。没事回来干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