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院子里,乔明瑾和周宴卿也没出门。
中午的饭食是石头和明琦从作坊拎回来的。
若周宴卿要去作坊吃饭,师傅们也必是拘谨的很。
往常他过来也都是在乔明瑾家吃小灶的。而今天乔明瑾家里虽然没有开伙,但他也不想出门,只想静静地与她一起吃。
石头在桌子上摆了饭菜,又低头拉了明琦出去了。
“坐吧。”
乔明瑾往桌上瞧了一眼,很是丰盛,看来是因为周宴卿来了,作坊里给加了菜。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便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了,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往乔明瑾碗里夹了两筷子菜,问道:“好像还没问过你,最喜欢吃什么菜呢。好像每次我拿来的肉啊菜的,你即便吃得不多,都没见拒绝不吃的。”
乔明瑾往碗里看了看,笑着回道:“喜欢吃绿叶菜,凡是素菜都喜欢吃。鸡肉猪肉吃的多些,内脏不喜欢。”
周宴卿一边听一边默默记在心里。
“其它肉都不喜欢吗?牛羊肉?兔肉?什么内脏都不喜欢?鱼呢?”
乔明瑾偏头想了想,道:“牛羊肉吃得少,平常贵也难买。兔肉偶尔也吃一回。内脏都不喜欢。鱼也喜欢,但多刺,吃着烦。”
周宴卿听了低低笑了起来。
乔明瑾瞪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笑着看向他:“你吃过海鱼吗?海鱼刺少,我很喜欢。虾蟹海鲜我很喜欢。”
周宴卿愣了愣。
这青川城离海还真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虾蟹也都是河里捞的,海鱼他统共也没吃过几回,海鲜吃的都是干货。眼前这人去哪里吃的?
“你不是在云家村出生的吗?”
乔明瑾埋头在碗里:“我梦里吃到不行吗?”
周宴卿愣了愣,笑了起来。
又往她碗里夹了几筷子,这才捧起自己的碗也跟着吃了起来。
往常也经常和她同桌一起吃饭,但都没有今天这样开怀。
困拢了他大半年的女人此时就坐在他的身边,鼻子里不时飘过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让他心猿意马,又唯恐惊了她,只拼命敛神压制着。
旁若无事地与她谈笑。
真好。就只有他和她呢,只他们俩人。往后也会经常这样的吧。
又忍不住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
乔明瑾捧着碗顿了顿,也伸了筷子帮他夹了一块:“你也吃。”
“好,好。”
周宴卿嘴角带笑,只觉欢喜无比。吃进嘴里的饭菜犹如那琼桨玉液一般。
两人气氛愉悦地吃完了饭,用了比往日多了近一倍的时间。
饭后,乔明瑾收了碗筷拿到井边去洗。
周宴卿脚步轻快地跟在后面。
到了水井边,还自告奋勇地扔了木桶下去汲水。
周六爷头一回干这种体力活,只觉手里那木桶百般不听人话,连晃了几下,桶里的水还未打满。
还是在乔明瑾的指点下,那木桶才沉进水里。好在周六爷也不是个软货,一桶水还是很轻松地拉了上来。
看乔明瑾把他打来的水倒在木盆里,就着他打来的水洗碗碟,不免沾沾自喜。
又迫不及待地把木桶扔进井里,连拉了好几桶上来,井台边放了好几个空木盆木桶,这会全让他装满了。
周六爷还意犹未尽,看井台两边还砌了两个石池,又待往里装水。被乔明瑾忙快手快脚地把他拉住了。
“力气大没处使还是怎的?”
周宴卿讪讪笑了两声,这才停了手。
看乔明瑾在他面前仔细地洗着两人吃用过的碗碟,只觉得温心无比。
背着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一会又忍不住跑到井口伸头往井里看了看,道:“这井没有井盖吗?琬儿会不会掉进去?”
乔明瑾抬头剜了他一眼。
那厮便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水井嘛,小孩都顽皮的……”
“琬儿不会。她很听话,说了不让靠近井口就绝不会靠过去。这井天天早晚要用,这周围也没有种树,也不会有叶子掉到里面,有时候附近有田地的人路过也会来取了水去用,盖了井盖反而麻烦。”
周宴卿点头。
“我看见有人在井口装轱辘的。”
乔明瑾点头:“家用装轱辘的少。倒不如这样方便。那桶还得做的重些的才好汲水,那样一装一放也很费时间,也并不省力多少。况且装轱辘的井都挖得深。我这井才挖了十来尺就出水了,现在这储了水,水面到井口也就六七尺的距离,绳子没拉几下水桶就上来了,又快又轻省,装那东西干嘛。”
她原来的老家极少人装轱辘,倒是家家砌个半米高的石桩子装水阀的人多的很。
那东西要装起来也便利得很,这年头要做起来也不难。只是她也不耐烦去弄。她家就三人,用不了多少水,这样打水也便利得很。
天气热,煮水的壶也没了,也不想喝热茶,两人便喝了几口从作坊拿来的绿豆汤,齐齐歪在廊下未坏得彻底的躺椅上说话。
岳仲尧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的妻子躺在藤条椅上昏昏欲睡,而那周六爷则躺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两人靠得极近,那周六爷那样温柔地侧着身看着他的妻子,眼睛不眨一眨。
落在他的眼里,刺痛了他的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