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还端着婆婆的架子呢,还想着拿捏人家。
聪明的这会就该软和下来,为了儿子,放下身段,求媳妇和儿子好好过日子才是。难道瑾娘还能扭头就跑吗?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看别人,还能不顾及女儿的脸面的?
这和离了,再找个后爹,将来说亲时那名声是个好的?
有个和离出家的娘,这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会不会是安生过日子的人,谁又知道?
而吴氏还没看清情况,这会没准还等着瑾娘回头去求她拿捏呢。
真真是个拎不清的。
岳华升撸着身边绿悠悠的杂草,心头升起几分怒气。
只是侄子家的家事,他又不好过多插手。若是他的儿媳,他夫妻二人早早就拎着儿子上门去了。
岳仲尧难得在长辈面前吐露心声,盯着眼前的荒地一脸坚定:“叔,我想和瑾娘好生过日子。”
岳华升扭头看向他,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好好,你这么想就对了。”
眼睛也顺着岳仲尧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荒地,又道:“瑾娘不是个心狠的,你放下身段哄一哄她,说几句软话,她看在琬儿的面上,也不会弃你而去的。将来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最要紧的还是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哪怕不说话冷着,有芥蒂也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两个人要在一处生活,不然就是有再多的情份也会淡了。再说你们俩还有孩子牵绊,瑾娘哪怕看着琬儿的面上也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岳仲尧一字一句地听着,不时点着头。
岳华升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就真的辞了公差在村里过日子了?”
岳华升对岳仲尧辞了捕头的公差心里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眼看着家里就要出一个当官的了,这忽的又没了。
这年头身份等级森级,普通老百姓连望一眼那衙门里的公爷那小腿都要打摆子。
而他们家好不容易有一个挤进衙门的有出息的儿孙辈出来,这还不等全家人得瑟,他自个又辞了不要了。
其实家里有个在公中当差的官爷,那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就说交公粮上缴官税的时候,就没人敢欺负了他们。往年在家里称好的足足的一石粮,到了衙门里,就只剩八九斗了。
而自这个侄儿在衙门里当差后,那挑去是多少,上缴的时候就是多少。一家人都喜不自禁。
若是往后这个侄儿还有更好的造化,他们岳家这一支何愁不兴旺?
不过回来了也好,家和才能万事兴。地里刨食虽然苦了一点,但这些年年景好,只要勤快些,就饿不死。
岳华升看着这三侄儿脸上一片迷茫,想来这侄儿心里也不是没有落差的吧?
叹了一口气,对岳仲尧说道:“当初瑾娘在村里买了四亩上好的水田,她自己种不了,就全托给我们家种了。如今你回来了,你就拿回去种吧。好生打理了,也够你们一家三口吃喝了。以后再勤快些,多开几亩荒地出来,那地虽薄,种些豆子南瓜冬瓜的,也是一份贴补。闲时再揽些活计做,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岳仲尧闻言先是愣了愣。
他未曾听说瑾娘在村里买过水田。看她也没往那地里去,只当她不爱下地,可能也没太多余钱买田,没想到倒是买了几亩田地来租给旁人家种。
不过这样也好,若让他娘知道了,瑾娘买了田自己不种,还租给他四叔却不让他们家来种,定又是一场大闹。
不过按说村里买地卖地也是瞒不住人的吧?也不知村长是如何帮着瞒下来的。
岳仲尧扭头看向岳华升,道:“不了。还是四叔帮着种吧。她一个人又要帮着管作坊的事,又要忙家事又要带孩子,地里的活也是忙不过来的。而我如今还没分家,也不好接过来。我再多开几亩荒地,没准分家时还能多得一两亩呢,那地再薄也能打一些粮的。何况三年不上税呢,哪怕收成再少,也是自己的。”
岳华升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现在还年轻,将来是个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没准以后还会有别的什么际遇。就当现在是种磨练。瑾娘是个好的,你可得好好哄着她,不然等她冷了心了,就不好挽回了。”
岳仲尧对着岳华升连连点着头,说道:“四叔放心,我都记住了。”
岳华升又唠叨了几句,又陪他坐了一会。手搭凉棚,头顶上那太阳还是明晃晃地照着。他又把草帽捏在手里朝着自个的脸连扇了好几下,稍凉快些了,这才把草帽顶在头上,站起身来。
“我回去了。这日头还毒着呢,你再歇歇再下地,可不能中了暑气。你那个娘是个抠的,只怕舍不得给你请大夫。”
说完拎过放牛粪的箩筐,又把铁夹子捡起来抓在手里,两手背着后面走了。
岳仲尧起身送了他几步。又回身倚靠在树干上,脑子里纷纷乱又想了一遭,待日头西斜了一些,又扛着锄头下地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