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欢退烧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封隐整整两天下午都在寝宫内陪着,宫人有事全都在外通报,全都不敢入内。
“我先出宫去走走,就当透透气,”付清欢对镜整装,“这几天都在屋子里,感觉整个人都快被闷坏了。”
“用过午饭朕陪你,”封隐把手放在她肩上,俯身吻了吻她的侧脸,“最近宫里宫外都不太平,还是陪在你身边安心一些。”
“我哪里有这么需要被照顾,”付清欢笑了笑,起身伸手让晚晴替自己束上腰带,“这腰带得再接上一截,不然都快系不过来了。”
“觉得不舒服不系就成,没人会说。”封隐直接把腰带拿过来放回晚晴手里,“就这样。”
付清欢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宽松的韩版下摆,晚晴在一边掩着嘴轻笑。
阳光晒在身上有点炙人,付清欢让随从在后头跟着,自己打着一把纸伞,半倚着封隐,慢慢腾腾地走。
付清欢打伞,恰好遮着封隐的眼,却遮不住把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光,封隐半搂着她的腰,合着她走路的步子,用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问了句“这会的日头毒,要不找个地方进去坐会?”
付清欢也被晒得有些晕,自然不会反对。
封隐挑了上次与太学生会面的茶楼,里面大多是进来歇脚的人,但是因为这茶楼的一杯茶也不便宜,所以茶楼里的人并不多。
“上次那个王玦,你想好怎么处置了么,”付清欢捏着茶杯,隔着二楼的栏杆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秋闱的初试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报考。”
“我已经得了消息,他参加了这一届的秋闱,”封隐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看看他跟着未末这么多年,到底学了多少东西。”
“未末?”
“就是那个带着王玦游学的人,”封隐慢慢说道,“只听说他是隐士,却不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有人说过未末有纵横之才,但从未出世,不畏浮云,不汲名利,我倒想知道,他究竟真是人才,还是徒有虚名。那人与肃王交情匪浅,所以我必须了解一些。”
“怕他对你有威胁?”
“这倒不是,未家就如同战国时的墨家,主张兼爱非攻,不太参与朝政之事,只是我看得出他在肃王心中分量不轻,所以完全只是出于好奇。”
付清欢不由也想起封决之前交代她的事情,封决之所以让她照看王玦,无非是因为那个未末的要求。
“未末是未家第七代传人,单传,执政者大多想借其之能,成己之业,只不过他自己不乐意罢了。若是能够借肃王的关系,适当笼络此人,就算不能收为己用,对于北陵来说倒也是一笔收获。”
付清欢没继续问下去,而是被下面的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那些人穿的皆是灰黑的粗布衣衫,聚在一块在路边走着,看着有些像乞丐,但又比乞丐干净一些,嘴里还唱着段子,像是讨生活的艺人。
恰好茶馆的小二拎着茶壶走了过来,付清欢便问了一声,“楼下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是唱瞎子戏的伶人,那票子人看着面生,唱得也没浑门的地道,应该都是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