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看向东聿衡的长子。她在宫中三个月有意躲在春禧宫,皇子皇女也不需特意向妃子请安,因此他们从未见过。不想初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合,她看向少年眼睛深处的恐惧,面无表情地道:“我当然认识他,他父皇不喜欢他,说他太过软弱,全然不像当年的他。”
东明奕一听,眼中乍现两团火光,带着愤怒盯着沈宁。
“呵呵呵,”努儿瓴怪笑,“景朝皇帝应是颇宠爱你罢,他千方百计让你一个寡妇进了礼法甚严的景宫,又在你诈死后赐谥号宝睿,可见你当初极得他的宠爱,”他眯了眯眼,“若是他得知他心爱的宝睿贵妃现今在本王手中,又会怎样?”
沈宁淡淡道:“睿妃已死,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已经死了的女人,弃大好河山不顾。”她相信如今这种情况,即便她还活着站在东聿衡面前,东聿衡也不会承认她就是睿妃,他这种男人不会受任何人的钳制。
“哈哈哈哈,”努儿瓴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你说得很对,你现下即便活着,也是一个死人,没有人会来救你。”
“这就不劳烦阁下挂记了。”沈宁明白努儿瓴是在刺激她。
“太可惜了……”努儿瓴声音低了一分。
沈宁一惊。
“太可惜了,你如此对本王的口味,却居然是个女人,”努儿瓴说着令人心惊肉跳的话,“不过……”
“努儿瓴!黄逸武艺超群,胆识过人,大有超越其父之势,你们克蒙不正需要这样的猛将么?为了你克蒙的野心,何不劝降于他,使其投奔麾下?”沈宁见状急忙说道。
“我克蒙勇士如云,何需景朝孽子,本王更想知道若是黄大将军知道自己的儿子……啊哈哈哈……”
“啊呸!”黄逸转头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你们这些畜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父往后定会为我报仇,将你们碎尸万段!”
抓着沈宁的其中一个克蒙士兵上前狠狠打了黄逸一拳。
努儿瓴缓缓抹去脸上脏污,他推开曹荣,向黄逸走了过去。
“不要--!”沈宁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开药性,挣脱士兵,却立刻被两个士兵一前一后抓住,“住手,住手!”
东明奕瞪大双眼,他狂乱地大叫一声,“不--”
这一天就如同一场噩梦。黄逸受尽折磨,最后努儿瓴竟还要将他斩示众!东明奕顿时如了疯似的拼命挣扎怒吼,相反地黄逸竟显得很平静,他深深看了沈宁一眼,转而看向东明奕,“大皇子,待往后见到我父,请替我转告一句……孩儿不孝,先行一步……来世,定再做大将军之子!”
沈宁与东明奕被强押着亲眼目睹,她听到身旁嗜血的欢呼声几近作呕,旋即她又听得努儿瓴命令士兵将头送给白州驻军,叫他们明日撤离白州,否则下次送的就是景朝皇长子的脑袋。
夜里平野燃起了篝火,此时的东明奕不再被挂在角落,而是与沈宁捆绑一处。黄逸被杀对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心中产生巨大的冲击,他双眼无神地僵在原处,似是对周遭一切毫无所觉。沈宁自知空洞的言语不能安抚,只能用力握了他的手暗中给他力量。
不久后帐帘揭起,走进一个身着华服的瘦弱秀美男子,他的装束有异于景蒙二地,沈宁猜想他怕是克蒙联盟,正想着他是否是个能听得懂人话的,孰料他与努儿瓴不过说了两句,竟主动向他靠了过去,果然是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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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嫌恶地皱眉撇开头,帐篷之中浓冽难闻的香气混和着欢爱的气息,恶心之感在胸口翻腾不去。然而心理明明是如此抗拒,身体竟在不知不觉中热烫,慢慢产生着情.欲反应,她猛掐了自己一把,思绪顿时清明,她定是中了春.药了!可是她一整天滴水滴食未尽,究竟是哪里……香气!
沈宁看向薰炉,暗道不妙,忽而又听得身边沉重粗喘,心下一沉,低头望去,果然东明奕面上是不自然的酡红,鼻翼呼哧着粗重的气息,原本闪着愤恨的目光逐渐迷失,他无意识地往她身上蹭了蹭。
好个变态的努儿瓴!“喂,坚持住!”也被上了镣铐的沈宁抬手将他打了巴掌,铁链哗哗作响。
疼痛与响声让东明奕清明过来,他不知所措地移开身体,“抱歉,我、我……”
“哈哈哈哈--”努儿瓴狂肆地大笑,“大皇子殿下,你母妃身上香不香?”
“努儿瓴,本皇子总有一天要叫你碎尸万段!”东明奕觉努儿瓴意图,不由怒不可遏对他大骂。谁知骂过之后一股热流更为迅速地往他的下腹冲去。
“你不能怒,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你必须靠你的自制力控制住你自己,你是你父皇的孩子,你一定能做到的对不对?”沈宁现在自身难保,但她知道努儿瓴有意看她与东明奕畸形淫.戏,因此只要东明奕与她能坚持下来……
东明奕一听,立即盘腿打坐,默念起静心心法来,沈宁盯着他,也握着拳头抑制着身上一波一波的躁热。
努儿瓴大声笑道:“这小王子还没有胆量骑他父皇的女人!”
东明奕额上冒出滴滴汗珠,他的脸颊越来越红,青筋也条条暴出,沈宁大喝一声,“大皇子!”
东明奕一震,又紧闭着眼念着心法,然而黄逸惨死的情状,不绝于耳的淫.叫,令人迷乱的熏香在他脑中混成一团,他睁开双眼大叫一声,往沈宁身上扑去。
他的嘴刚亲上沈宁的唇,沈宁当机立断,偏身手肘猛地用力击向他的后背,令东明奕顿时昏了过去。
努儿瓴眼前一亮,露出新鲜的笑。
“你以为……你能受得住?”努儿瓴邪佞地看着她,指了指昏迷的东明奕,“看看你们的小王子,他那儿似乎还不肯昏过去。”
沈宁不想这春.药这么霸道,她也不看东明奕身体变化,双腿抱膝咬唇抑制着体内翻腾的欲潮,一时迷乱,她便狠狠地咬在自己的手臂上。
“哈哈哈,好!景朝寡妇,你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啊!”努儿瓴倒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他娘的混蛋……”沈宁誓,要是她能活着出去,一定以十倍偿还今日之耻!
沈宁以过人的意志抵御着春.药的侵袭,努儿瓴的视线就像毒蛇一般缠绕着她,她的汗水渗透了后背,咬着渗血的手臂不肯向肉.欲屈服。
“大汗,这是你的新玩物?怎地是个女人?”阴柔男子站在努儿瓴身边眯了细长的眼。
“唔。”努儿瓴懒懒应了一声,依旧盯着底下隐忍的沈宁。
见他不愿多说,那男子也不多问,抚上他的肩膀,道:“小王差点忘了,小王来是得到了自阿尔哚传来的战报,本想请大汗去大营商议要事的,不想……”
努儿瓴偏头睨他一眼,冷冷一笑。
阴柔男子笑而不语。
努儿瓴冷哼一声,站起了身,拿了自己的宝刀,吩咐曹荣道:“叫人打桶水来把小王子弄醒,把炉中香料再填满。”他希望回来之时看见二人已忘了礼仪廉耻狗走狐淫。
“是。”曹荣五体投地送迎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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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平行轨迹
胚胎时:
沈宁:被父母每天细心呵护,一天天地健康育成形。
东聿衡:父皇没空理会,还不是皇后的母妃成日提心吊胆。一日母妃被下毒,幸而王贵妃相救,得以继续生存。
周岁时:
沈宁:在父母亲戚关爱的眼神下,笑嘻嘻地抓了笔,抓了书,抓了口红,还抓了……一本美男杂志。
东聿衡:在后宫众人居心叵测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抓了玉玺。
六岁时:
沈宁:每天跟院子里的小孩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膝盖被摔破了跑到妈妈怀里哇哇大哭。
东聿衡:每日黎明前起身,穿戴整齐了去上书房上学。被大了六岁的太子欺负,母妃被皇后欺负。王贵妃养育刚满月的六弟,经常为母妃解围。躲过三次毒害。
八岁时:
沈宁:上小学二年级,是院子里妥妥的女霸王,解剖青蛙踢小狗,往人家菜园子里扔炮仗。
东聿衡:每日勤学苦练,不满自己射箭比太子差,大冬日的悄悄练习,以至满手冻疮。父皇开始痴迷丹药,不理朝政,不进后宫。躲过两次毒害。
九岁时:
沈宁:小学三年级,考试得了全班第一,妈妈高兴地买了芭比娃娃给她。
东聿衡:太子私通后宫,被贬。他让人将皇后派人毒害后妃导致后宫六年无子真相呈禀,父皇大怒,皇后被废其位。母妃立为皇后,自己被立太子。一时巴结者云涌而至。
十岁时:
沈宁:小学四年级,开始对班里的小帅哥脸红。因为对大人不礼貌被父母骂感到非常委屈。
东聿衡:父皇暴毙。因母后家族势弱,自己年幼,再次陷入危机。前太子势力要求复立皇长子,亲王党请敬亲王龙袍加身。母子俩的命运在一念之间。挫败、失落、无力深深地跟随了他很长一段时日。同年登基。
十三岁时:
沈宁:初一。叛逆期到了,做了很多成年以后匪夷所思的事,有一次因为打架,妈妈还被叫到学校被学生家长骂了一顿,妈妈不停地赔不是的模样刺激了她。一夜长大。
东聿衡:母后薨,他不及悲伤,豫亲王与邕亲王叛乱,以先见之明运筹帷幄,平息叛乱。同时众多画卷,他看不见娇女的模样,只看得见其背后的势力。再三权衡,选择了孟家女孟雅为后。亲政,大婚。
十六岁时:
沈宁:收到第一封情书,小心肝砰砰跳,但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没有答应。
东聿衡:皇长子两岁。准奏选秀充盈后宫。毫不犹豫地勾选一个个高门贵女。
二十六岁时:
沈宁:遇东聿衡。
东聿衡:遇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