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您听妾解释,否则妾死也不撤手。”
孟雅深吸一口气,她今个儿也是长见识了,“撤手,本宫听你说。”无论她的理由是甚,单凭她无礼犯上这一条,她都轻饶不得。
裴清宁犹豫片刻,缓缓松了手,但依旧跪在她的脚边,似是打算随时随地抱腿一般,“妾自被迎进皇子府,幸得大皇子疼惜,得已长伴左右,心中欢喜。殿下爱唤妾的名字总是深情款款,每每唤来都令妾心悸不已……”
“长话短说!”孟雅皱眉打断她。
“是……”裴清宁应下,却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竟低头抹了抹眼角泪水,“前些日子殿下心情不畅,多喝了几杯,到了妾的屋子来,妾尽心尽意地服侍,可殿下、殿下在欢好时叫的不是妾的名儿,却一直叫着‘沈灵’,‘沈灵’……“
孟雅与沈宁同时大惊。
“妾这才明白,妾这‘宁儿’,不过是‘沈灵’的替身,您说妾……“
“胡说八道!”孟雅头回失态,大喝一声,竟一脚将裴清宁踢倒在地。
裴清宁护着肚子吃痛大叫。
她到此时也不知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
她不知道,沈家不仅有一个“沈灵”,还有一个“沈宁”。
大皇子觊觎的,不是大理寺右丞夫人,而是他父皇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宝睿皇贵妃!
孟雅头回心乱如麻,她看向沈宁与一屋子的奴才,强自镇定,试图拨乱转正,“你铸成大错,还编下弥天大谎将大皇子牵扯进来,简直是胆大包天!”
“娘娘,妾说的都是真的……”
“还敢胡说!绿翘,掌嘴!”如若可以,孟雅直想当即杀人灭口。
绿翘忙走过去,抓起她就是狠狠两巴掌。
沈宁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很想自欺欺人地认为东明奕暗慕沈灵,可她还是自恋地明白东明奕对自己……他究竟是何时起了这种心思?
“娘娘,您也是女人……”裴清宁还在垂死挣扎。
“绿翘,还不把侧妃送回皇子府,让皇子妃好生看管,不许她再踏出大门一步!”
孟雅直直看着绿翘命令道,绿翘会意,独自一人拉起裴侧妃领命而去。
裴清宁的尖叫渐行渐远,殿内突地又恢复死寂般的沉默。
孟雅不开口,沈宁也沉默,奴才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沈宁轻笑道:“娘娘也不必这么大火,大皇子正值血气方刚,在哪里看上我家九妹妹也不得而知,他并不仗势欺人夺人妻子,只压在心头已是好了。”
孟雅一听,心底稍稍松了口气,略带尴尬地道:“我这作母亲的,从不知大皇子有此等心思,想来也是求之不得,心底也颇为痛苦,妹妹你就……别笑话他了罢。”她顿了顿,又道,“我如今既已知道,等大皇子回来,定会好好劝阻于他,让他彻彻底底死了这心思。”
沈宁缓缓点了点头。
孟雅看着她迟疑一会,而后说道:“妹妹,此事便不必让天家知晓了罢?”
沈宁道:“这小孩子家家儿女情长的,我愿说陛下也不愿意听。”如果让东聿衡得知了此事,他那古怪的独占欲连盗骨灰的事都做得出来,保不齐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些什么……
孟雅轻轻颔,转而轻却严厉地交待殿内的太监宫婢们,“都听明白了?这事儿谁也不许传扬出去,若是让本宫知道哪个在外头多了嘴,本宫就割掉他的舌头。”
一干奴才宫婢下跪惶恐领命。
虽说孟雅与沈宁暗中达成一致,但二人心中都不似表面平静,两个有主意的女子皆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事才算圆满。
更糟的是,皇帝在当天下午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件大逆不道,有违人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