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芙怔了一下,很快就出一声怪笑,齐宁淡淡道:“你不相信?”
“我是个瞎子,你看不出来?”田芙阴阳怪气道:“我连自己的道路都看不清楚,还能找到害死阿爹的凶手?”
“所以我今天才过来,试着将你的眼睛治好。”齐宁道:“你经过了许多的大夫,眼睛一直没有治愈,所以自己已经丧失了希望,你自暴自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许多人比你的处境还要艰难得多,他们却依然坚持下去,而且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
田芙蹙起双眉,却没有说话。
“一次不行,可以十次,十次不行,可以一百次。”齐宁循循善导:“或许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成功,为何要在这最后一步放弃?”
“我......!”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齐宁道:“孩子,你才十三岁,未来的路还很长,你方才对你娘亲言语冒犯,恰恰表明你对她十分在乎。你还怕她被人从你身边抢走,是不是?”他看上去虽然比田芙大上不了太多,可是语气老气横秋,便如同一位长辈在训导自己的晚辈。
田芙身体一震,田夫人也是错愕看着田芙。
“你的视力看不清楚,可是正因如此,我觉得你在其他方面的感觉会更灵敏。”齐宁叹道:“你娘亲的辛苦,你绝不会一无所知,你知道田家如今都是你娘亲在撑着,你也知道她很辛苦,可是你害怕她有一天离开你身边,无论是在物质还是精神上,你都离不开她,所以你才会如此在乎,才会如此斯歇底里.......!”
田芙忽地抬手蒙住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田夫人何其精明,瞬间就明白,齐宁这是一语道破了田芙之心,不破不立,今日齐宁直言不讳说出来,对田芙反倒是大大的帮助,珠泪滚落,上前去将田芙抱在怀中。
母女俩相拥而泣,齐宁为走过去一些,叹道:“你娘亲待你,比她自己性命还重要,所以以后不要伤害她。”又道:“夫人,天色已晚,明日还有公干,就不多留了,你明日带田芙去侯府找一位唐姑娘,便说是我的意思,我回去之后,自会打招呼。”
田夫人急忙道:“侯爷,我送你出去。”
齐宁“嗯”了一声,田夫人抚慰田芙几句,这才随着齐宁出门,天边一轮皎洁明月,月光如水,洒射大地,静宜安宁。
出了院子,田夫人才道:“侯爷,方才.....方才可多谢你了......!”
齐宁见她眼圈泛红,柔声道:“你照顾这么大的产业,还要照顾田芙,很是不易,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去,大忙虽然帮不了,小忙还是能够帮上一些。”
“侯爷对田家的大恩大德,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田夫人美眸之中满是感激之色。
齐宁笑道:“相遇即缘,既然结识了,冥冥自有天意,不说这客气话了。”
“冥冥自有天意?”田夫人重复一遍,微抬头,见齐宁笑盈盈看着自己,不知为何,脸上一热,低头道:“是,侯爷.....侯爷是好人,能遇上侯爷,是.....是我的福分。”
送了齐宁出门,田夫人想到今夜之景,先是一阵面红耳赤,心跳得厉害,随即心下又是涌出一阵感激。
齐宁回到侯府,天色已晚,也不好去打扰唐诺,她知道唐诺心地善良,明日田夫人带了田芙过来,唐诺自然不会拒之门外,叫来韩总管,嘱咐一番,又吩咐准备,次日要往大光明寺去。
次日一早,准备妥当,天还蒙蒙亮,齐宁便领着李堂等五六名随从往大光明寺去,他在大光明寺待过几天,道路熟悉,一路飞马,到得紫金山下,知道大光明寺的规矩,令李堂等人就在山下凉亭等候,自己径自顺着那通往山上的石阶拾级而上。
他既然来到光明寺,事先倒也是早就准备好了毗卢剑在身上,这毗卢剑是大光明寺所赠,乃是大光明的名剑,带在身上,心想在大光明寺应该是畅通无阻了。
到了半山腰的牌楼处,却见到一名僧侣守在牌楼处,齐宁上前去,合十道:“锦衣候齐宁,求见主持空藏大师,还请师傅通禀!”
那僧侣瞅了齐宁腰上的毗卢剑,竟是一言不,转身便走,齐宁心下好奇,跟上两步,道:“师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