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乃方孔鼎之侄囘女,而方孔焊又是湖广巡抚,他的亲家张秉文曾任山、东布政,因济南城破德王失陷之事被免,遣戌入东鄜去了俞国振那里?
突然想到俞国振在地方上有如此众多的援手,崇祯的警惕性就更增:势力越大,野心就越大,而万一有变,造成的损害就更大!
所以,张秉文一介文官,在守卫济南时又无大过错,而且事后还有收复济、南之功,可是崇祯在追究责任之时,还是将他罢囘免遣戌,只是遣戌的地方是钦、州,此前崇祯没有注意这一点,但现在想来,只怕真是到了俞国振的地盘上。
“朝中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就希望此次周延儒来能做得好些,若是做得成,这首辅之位还是应他来。”崇祯叹息道:“这个顾绛倒是个人才,可惜未中进士,近来民生杂纪中颇为抨击科举之制,以为形式和内容日益僵化,考出来的书呆囘子甚至分不清苏轼是唐囘人还是宋人。“。“切中时弊,切中时弊!”
说到这,他心中却还是不快活,因为这《民生杂纪》不时官囘府办的报,而是俞国振所办!
军力、政力、言论,再加上让崇祯嫉妒无比的富裕,这个俞国振,插手的事情还真多!
若是早几年,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是他抬手旋灭的,但现在却不行,在不经意间,俞国振已经成长到了除非他彻底翻囘脸,否则就不要谈灭的地步。
能翻囘脸么?
想到自己空空落落的国库,崇祯唯有苦笑:不但不能翻囘脸,还是想办法让俞国振多掏些银子出来,毕竟论及赚囘钱的本领,全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他。
但一定的限囘制是必要的,这也是保全功臣之道!
他在盘算着怎么处理俞国振的时候,俞国振已经在准备离开金陵了。
从青岛口来的连波号停在金陵港口已经三日,随着来自新襄的大型船泊渐多,因此在金陵码头上出现了一块可以说专属于新襄船只的泊锚点,莫说连波号,就是华清号来了,也足以完全停靠。连波号上有百余虎卫,还有就是被替换回南方的顾家明,一见到俞国振,他立刻行礼问道:“官人的身囘体可大好了?”
“没有问题了,不过就是感冒。”俞国振反问道:“百囘姓的安置情形,将岸全部接过去没有,他是个爱牢骚的,一定是喷了不少口水吧?”
“是,将总督埋怨官人收拢了太多百囘姓,这可不是一万两万,而是十余万,而且今后还会源源不断涌来,他那边好不容易空闲出来点,现在又要开忙了。他只是说耽罗的水泥实在不足,建议择地建水泥工坊。”
“那是自然的,不过水泥工坊我的意见是建在青岛口,孙克咸虽然受到训斥,不过登莱总兵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却是没有人能抢过去。有他在,青岛口的水泥工坊不仅可以办起来,而且还能赚囘钱。”俞国振道:“到时我会派人去青岛口协助此事““关键是要用煤,耽罗又不曾听说过有煤和石灰石。”
“是,水泥经水运折损太大,耽罗又不能自产,只能放在青岛口。”顾家明连连点头,然后旋即意识到不对,这是民政事务,他只是转述将岸的牢骚即可,而俞国振却和他说这个事情!
难道说小官人有囘意让他也转到民政上来?
俞国振看着他笑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陆上战事,至少不会有大的战事,家明,经此山、东之战,我觉得你有一项特质,是其余诸将没有的。”
“官人指的匙。“。”
“你爱百囘姓,乃是真爱百囘姓,而他们只因我爱百囘姓而爱百囘姓罢了。”俞国振眯着眼:“我回去后可能要去昌江,我们要熟悉如何将新襄的模式搬到大明治囘下的一县之地,先是一县,接着便是一府、一布政司,而这其中,有关军务如何同民政结合于一处,都需要摸索,你可愿意随我去?”
顾家明愕然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囘力点头:“官人只管吩咐就是!”
“其中麻烦的事情,比起训练新兵只多不少。“。“我希望你能放下济南府中死难的百囘姓,死者死矣生者生,我们现在更需要看到的是更多的生的百囘姓。特别是没有被囘逼到绝路的百囘姓,他们要接受我们,必然会有一个过程。”
当崇祯心里想着的只是如何稳固自己的朱家皇朝时,俞国振想的却是引领百囘姓走向一个全新的光囘明的前途。顾家明看着俞国振极目远眺,忽然间觉得,自家官人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时空,看到百年之后的未来!
俞国振也确实看到了未来!(未完待续)